“是!是!我当然也知道,但实在没办法,我也很想卖您一个面子,可Prince最近的行程太满了…”
“对!我知道导演也很喜欢她,他不止一次夸她表现好,很有天赋!”
“哎呀!张总,实在抱歉,Prince原本订下的行程不巧撞到了您的邀约…是!我懂…”
李湘接了一个又一个电话,客套话几乎不经思索就能脱口而出,这都靠她多年来的公关经验累积起来。
姜晓寒坐在她身边,单手靠在车窗沿上,轻托下巴,静静望着窗外飞快掠过的一幕幕景色,耳里听着李湘一如既往地在处理公务。
“哈…”不知道是因为刚去公司开完了一个例会,还是因为这几天工作太过繁忙的关系,姜晓寒无来由地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觉得有些犯困。
她从包里翻出MP3和耳机,将两者连接好后,把耳机塞进双耳,双手抱胸,头轻靠向背后的座背,缓缓闭上了眼睛。
看不到窗外的景色,耳机里悠悠传来自己的歌声,世界彷佛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李湘见到她的动作,也自然地降低了一点音量,却依旧在处理着公务。
纵然看着看着窗外的景色就忽然有些乏了,但真正闭上眼睛想睡的时候,姜晓寒却发现自己的意识依然清晰,不由自主地就开始想起等一下即将要进行的杂志访谈,想到自己这几天的工作、行程,想到了…冷希阳。
自从那日之后,她没有再见过他,虽然两人还有着电影的合作,可林夏阳不知是怎样说服了剧组制片人,说是冷希阳身体突然有些不适,需要在家休养一段时间,暂时无法进行拍摄工作,还说想先把工作往后延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剧组的所有开销和延迟拍摄的费用都会由华夏来出,导演和制片人虽然有些不乐意,但也只能点头。
反正华夏愿意赔偿他们所有的损失,也愿意花费替他们承担开销,只是让他们等冷希阳一段时间,也没甚么大问题。
在华夏赔偿的损失里,当然也包括了电影其他演员额外工作时间的费用,故姜晓寒和米可等人,都被告知剧组暂时休息一个月,一个月以后再继续拍摄。如果是别人,可能会不愿意,毕竟很多工作的档期早就排满了,不是花钱就能解决的事情。
可片里最有重量的三个人,冷希阳、米可和她,都默认了这个改动,其他人自然也没有抗议的意愿,唯有几个实在腾不出时间的演员,只能单独先把他们的戏份都拍完,提前杀青。
当然,可能是华夏的意思,不论对外对内,剧组都只是解释是剧本的原因,和一些小细节可能需要改动,所以要先给一个月的时间剧组内部开会,把剧本的问题先解决了,再继续开拍。
姜晓寒还听到有几个小演员私底里向副导演八挂,副导演因为上级的命令不能走漏内情,只能推搪是因为之前田蜜的原因,说她要控告剧组毁约,还要剧组承担她在片场附近受伤的所有损失,剧组和她有了官司纠葛,不得已只能先停一个月,把这件事先处理好。
这个原因竟然出乎意料地有说服力,不到一天,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真实原因”,纷纷识趣地都只对外透露是剧本改动原因。
开玩笑,田蜜可是个疯婆子,如果出去说她的坏话被捉到了,指不定会出甚么么蛾子,再说了,她在片场附近出事的过程大家都不知道,如果对媒体乱说话,再被捉到了甚么把柄,搞不好就会被警察局请去喝咖啡了!
当然是自保最重要!
这无心的一个借口,竟然真的很好地把剧组的休息原因遮掩了过去,而且剧组的上下工作人员异常地齐心,没有一个人敢说漏了嘴,媒体们也只能不了了之,只能相信所有人一致的说法。
想起自己之前不得已和姚雨易的那个通话,后者最后也很好地向她转逹了冷希阳的病情,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但也不知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她只能先信着了!
忆起姚雨易拨打电话时紧张的语气,姜晓寒只能苦笑,她也没有立场说甚么,姚雨易的心意她虽然不怎么清楚,但两人儿时的交集她是一直都记得的,即使在失忆之前,她看到姚雨易的时候,目光里都会比注视别人时多上两分重视。
之前他发现自己的身份,并前来对质时,那时她不能说出自己已经恢复记忆,只能推说自己不知道,心里多少有几分愧疚,因为她真的从来不知道,姚雨易居然和她一样,还牢牢记着当年的事情,她还以为他早就忘了。
在自己身份被误解,以及冷希阳那日的激烈反应之后,两个人再无过多的交集,这件事就更无法说清楚了,以致于两人现在这尴尬的关系。
其实在T。O。P里,她最感激的就是姚雨易了,他一直用自己的温柔和细心,在照顾着失亿时的自己,从自己能留下来不被赶走,到中间的性别曝光危机,以及所有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姚雨易从来都是无微不至的大哥哥。
她不是没有怀念过以前五人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只是她的身份就摆在那里,没有任何可开脱的,他们是对立的两方,又怎么可能再成为朋友?
关系的破裂出现了就是出现了,它是真实存在过的,不管是无心的伤人说词或是不信任,都会成为他们每个人心中的一个深刻记忆,是无法被跨过去的,一如她和冷希阳间的再无可能。
如果是面对江枫和安浩逸两个,他们的搞怪和幽默,加上她太清楚他俩太容易忘怀的性格,她可能还可以轻松面对他们,和他们有说有笑的,但希阳和雨易,她真的做不到,既是自己的无法释怀,更是因为深信两人心中已经存在了对自己的隔阂。
更不用说,现在自己和五人过往共同的敌对人物,邱诺夜的恋爱关系…
正想得入神,姜晓寒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推力,一下,两下…
她错愕地睁开眼,发现李湘的脸与刚才不同,正近距离地凑到了自己面前,满脸惊讶,飞快地在说着甚么,却完全被她耳边的音乐屏蔽了,一个字都没听清。
“甚么?”姜晓寒摘掉耳机,疑惑地瞪大了眼睛。
李湘这才发现姜晓寒原来戴着耳机,清楚刚才她应该是一个字都没听到,只得再说了一遍。
“我说,冷希阳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