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姜晓寒风风火火地把所有要做的事情都完成后,乘上电梯回到病房楼层时,一眼便看见了李湘的主治医生正捧着病历,站在李湘的病房前,和其他几个手下的医生在讨论着甚么。
以为几人是刚刚查完房的她,自觉地便放轻了脚步,打算静静走到几人跟前,以免打扰他们工作讨论。
主治医生听到脚步声,抬头向了姜晓寒一眼,和旁边的医生们又说了几句话后,便让几人先离开去工作了。
“抱歉!请问您查完房了吗?我想和你谈谈…”姜晓寒微笑着走上前,意图都尚未表逹清楚,那名医生便主动先开了口。
“我知道!你想听听病人的情况吧!我知道你着急,专门就是站在这里等你的!”这名主治医生在上次李湘入院时,同样是她的负责医生,那时便常常见姜晓寒来探病,今次亦同样如此,知道她担心李湘的病情,便特地在查完房后站在这里等她。
“哦!谢谢!那请问…”姜晓寒没想到医生连她的心思都瞧出来了,为对方的体贴腼腆一笑后,很快便进入了正题。
“是这样的!我们又替病人查了…”医生细心地拿起了李湘的病历,详细地给姜晓寒解释了一遍李湘现时恢复良好,替她复查了其他身体功能和脑部磁共振扫描,都没有甚么问题,相信那天摔下梯子时,应该只是伤到了脸颊,其他都没有甚么大碍。
姜晓寒留心聆听医生的一字一句,在和对方谈及有关李湘现时病情的调护时,一边专心听,一边插嘴问了几句,待两人交谈完毕时,姜晓寒扫了一眼挂在走廊墙壁上的时钟,发现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再不出发就一定会迟到了。
她这才匆匆谢过医生,奔回病房拿起手提包,和李湘打了声招呼后,又开始和刚才一样,用尽全力冲刺赶向停车场。
“怎么办?可能真的赶不及了,需要打个电话回公司,让他们通知对方一声吗?”在赶时间的时候,每一分一秒都过得格外快速,姜晓寒几乎是每隔几秒就看一眼手表,乘着电梯下到停车场时,她依旧是一边急速奔走,一边时不时低头扫两眼手表,活像如果她多看几眼,时间便会走得慢些一般。
同一条从自己的车子,通往电梯的路,她今天都已经走了三遍了,现在即使蒙上眼睛也会走了。
“咦?”快要走到车子跟前时,姜晓寒隔着远远的距离,便用车钥匙先摇控打开了车门,专注想要赶往上车的心思,却被眼角瞥到的一枚小硬币吸引住了注意力。
就在车子的对面停车位上,有一枚立在地上的金属小币。
那枚是她刚才在前面不远的拐角处,看见四下无人时滚落在地的小硬币啊!怎么会在这里?
脚下几乎快得要生风的步伐,因为这个杂念而稍稍拖缓了一些,但只是盯着硬币走慢了几步后,姜晓寒很快便撇开了头,步速又马上变快了起来。
算了!现在她自己都急得快火烧眉毛了,还管这种无聊的小事做甚么!
慌慌忙忙一把拉开了车门,姜晓寒先把手提包放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待在驾驶位上坐好后,才顺手关上了车门。
她的右手都已经碰到肩头旁边的安全带了,可直视前方的视线却突然发现了不妥之处。
奇怪,她的后视镜,原本就放得这么歪吗?
无意识地伸出左手去调整了一下车子前正中央的后视镜,却在一点一点调整到她原本放置的角度时,竟照到了后座上的一张陌生人脸!
“啊!”姜晓寒被恐怖的场景吓得忍不住尖叫了一声,飞快地便转过身要去瞧个究竟,在她转头至刚要看见后座时,脖子上突然便多了一丝冰凉的触感,下一刻,那张刚才映在镜子上的脸便自行伸到了她面前。
那是张苍白得有些失去血色的脸,面色青灰,鼻梁上架着一副标准的圆形黑框眼镜,可透过那微有些反光的镜片,却能看见眼里布满不少红色血丝,这让对方看起来显得落魄又幽暗,一头乱糟糟的长发,更让她增添了几分可怖。
来者一身不知是哪间高校的校服,看样子,似乎还只是个正就读高中的小女孩。
“你…你是…”姜晓寒强行把前一刻被吓得直发抖的心脏按停,在又扫了两眼对方的长相,确认自己与她素不相识后,如履薄冰地开口问了一句。
“别吵!不准说话!”那个看上去有些神经兮兮的女学生,似乎也颇为紧张,一直在张望着四周,好像在担心会有人正好经过,那强烈起伏的胸口,和车里清晰可闻的粗重喘息音,出卖了她此时的不安焦灼。
姜晓寒感觉到对方手一抖,脖子上冰凉的物体似乎又扺得更近自己喉咙一些,下意识便不着痕迹地移开了一些距离,脸上带着僵硬的笑意,想尽量表逹出自己的善意。
是疯狂粉丝吗?她是怎么上到自己的车里的?
“你笑甚么!”没想到姜晓寒一个努力释出善意的举动,竟让对方原本动摇的眼神,瞬间转变成恶狠狠的,似乎狠不得想吃了她一样。
姜晓寒张开了嘴,还来不及解释,对方便又捅近了些手里的匕首,愤恨地盯着姜晓寒喊叫起来:“你当然得意了!抢走了我最爱的夜哥哥,你觉得我很可笑是不是!”
听到这句,姜晓寒原本还云里雾里的思绪,霎时便清晰了起来,心底一惊,原来她是邱诺夜的粉丝。
“你不就是长了张好看的脸吗?你以为这就可以赢了我吗?不可能!你这只狐狸精,永远都不可能有人能拆开我和夜哥哥的!”女学生目不转睛,望着姜晓寒近看也完美无半分瑕疵的脸庞,语气瞬间爆发,变得竭斯底里起来。
姜晓寒咽了口唾沬,听着她说完这些话,心里的不安感越发加重,目睹对方前一秒还凶恶无比的眼神,下一秒立即变得阴鸷起来,冷笑着将匕首稍稍移离她的喉咙,轻轻在她脸上比划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