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娶亲。”
“就凭她周凌菲,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能勾搭到沒有结过婚的年轻军官,”
“少奶奶,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太了解,那陆中校和大小姐在舞会上相识,据跟过去服侍的小厮讲,陆中校对大小姐一见钟情,大小姐和他情投意合。”
“他可知周凌菲生过孩子,”
“少奶奶……”
“你们有沒有告诉他周凌菲的为人,勾引别人的丈夫,下流,不要脸,”淑慧踢倒面前的木凳,绣花鞋下的脚趾疼的惊心,她的眼中渗出泪來,是气,是恨,是嫉妒,是她二十出头的年华里窒息般的负重。
“你走吧”,淑慧甩出一句。
李管家忙道:“哎,少奶奶有事叫我。”
“对了”,淑慧用指尖去拭泪珠,手指在圆润的脸上发滑,竟擦掉了一层粉,在指肚上晶晶发亮,“你最近是否有去证券交易所,这两天行情如何,”
李管家的脸色由吃惊变为喜悦,按耐不住内心的狂喜道:“这两天行情甚好,前段时间投进去的钱足足翻了两倍多,少奶奶您若有兴趣,可以去证券交易所看一看。”
“与我说笑呢,我正在做月子,怎能出门。”
“那少奶奶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
淑慧想了想,犹豫了一会,道:“沒什么,我随便打听打听。”
李管家见她迟疑,抓住机会引淑慧果断做决定,“少奶奶,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淑慧挑挑眉毛,“说吧。”
“太太想为大少爷添一房媳妇,看中了路少爷的妹妹路蒹葭,想在小姐满月酒那天把亲事定下來。”
一朵乌云飞到淑慧的脸上,瞬间黑的浓重,由黑变成紫,涨的青筋曝出,她难以自信的呢喃,“原來那死老婆子说的是这层意思,怪不得她刚刚不把我放在眼里。”
“少奶奶指的是,”
“太太房里的孙老婆子。”
“她呀”,李管家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少奶奶不必和这等眼见短浅的下人置气,即便路小姐嫁到周家來,她能跟少奶奶比么,且不说她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在路家只是个庶出的小姐,路家人打发她在店铺里帮忙,权当伙计使用,她的家世跟少奶奶完全沒法比。”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娘家再大富大贵,又能帮衬多少,到了婆家來就是母凭子贵,我是沒指望了,蒲柳之姿,再生孩子难了,她呢,可不一定,说不定哪天爬到我头上。”
李管家弯着腰不吱声,这刘淑慧清醒起來,冰雪聪明。
淑慧咬着嘴唇叹口气,“沪森会同意和路蒹葭成亲,他的心里可一直只有个周凌菲。”
李管家心想,她这是对他的话表示怀疑,一本正经的道:“大小姐现在和陆中校交往,有新的人生轨迹,不仅老爷、太太极力希望大小姐嫁到陆家,大少爷也是投赞同票的,他和大小姐昔日的情分早已是昨日黄花,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再说太太做主结的亲事,由不得大少爷不点头啊。”
淑慧幽幽的道:“这么说路蒹葭嫁到周家板上钉钉了,也是,子虚乌有的传言李管家怎么会跟我讲,看來我是要早做打算了。”
李管家暗中扯了扯嘴角,浮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少奶奶,这年头人情淡如秋水,不是我背后说大少爷的短处,只是少奶奶金贵之躯却处处受气,我忍不住想道几句实话,男人是靠不住的,人活在这世上,得在手中攥着钞票,有了钱,富足舒坦的过一辈子,享尽世间的荣华富贵,才不枉到人世间走上一遭。老李头知道少奶奶是重情重义的人,有骨气讲尊严,不屑与旁道小人争地位争名分,但小姐尚小,少奶奶要为她做长远的思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