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娇望着比一个月前苍老了好几岁的景老夫人,心头一酸。
她站起身来,对景夫人说道,“郁娇有件事,想单独跟景老夫人说说,不知景夫人是否同意?”怕景夫人不同意,她又道,“是关于林大小姐的事。”
景夫人见到郁娇时的那一刻,心中也在疑惑着,为什么郁府的四姑娘,会跟林婉音那么像?
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婉音的父亲才收郁娇为义女的吗?
这会子郁娇忽然提到林婉音的事,她眸光微闪,马上看向景老夫人,以求示下,“母亲?”
景老夫人也想问郁娇呢,便点了点头,“姑娘请来后堂。”她站起身来,扶着丫头的手,往后堂走去。
“是。”郁娇站起身来,脚步沉沉跟着景老夫人进了后堂。
这是一间更小的雅间,屋中摆设古朴典雅,靠北的窗外,有一株紫玉兰。那是正月里,林婉音同景蓁一起种下的。
景老夫人坐下后,目光就没有从郁娇的脸上挪开过。
“姑娘要说什么?请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郁娇将目光收回来,看向景老夫人身侧侍立的大丫头,“红珠姐姐也请先下去吧。”
红珠吃惊地看向郁娇,郁娇不是第一次进景府吗?为何知道她的名字?
还是,有人告诉了郁娇?
她不过是个丫头,谁会这么刻意地提起她?就算她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也只是个丫头呀?
景老夫人的心中,疑惑越来越深了,她朝红珠挥挥手,“你先下去吧,把门关上。”
“是。”红珠看了眼郁娇,退下去了,关了门。
屋中只有景老夫人和郁娇。
郁娇看向窗外的紫玉兰,道,“老夫人,您又忘记嘱咐红珠给紫玉兰浇水了,看,那叶儿都焉了呢。”
景老夫人的身子陡然一震,睁大双眼看向郁娇,口里喃喃说道,“姑娘,是谁叫你这么说的?”
这株紫玉兰,是正月里时,婉音跟二房的孙女蓁儿一起种下的。
正月里少雨,景蓁又是个毛孩子性格,婉音担心那株紫玉兰没人打理,给种废了,便隔上几天,派个丫头来府里提醒她,记得给紫玉兰浇水。
她怕小丫头们不负责,便将这事,吩咐给心细的红珠去做。
虽说,这件事在景府不是什么秘密事,大家都知道。但是,也只是件小事情。郁府一位长期住在丰台县的四姑娘,怎会知道景府里的这件小事情?
屋中没有外人,郁娇的眼泪肆意往下落。
她提裙走上前,扑通一声跪下了,“外婆,我是娇娇,不是郁娇,是林娇娇啊,是您的外孙女林婉音林娇娇啊,我回来了。”
景老夫人惊骇地望着她,身子颤抖起来,“你说什么?你……”
她上下打量着郁娇。
面前的这个女孩子,不过十三岁出头的年纪,行动间,却有着她外孙女林婉音的端庄大方。除了容貌不一样,那行走的步子,那看人的眼神,哪哪都一样。
而且,她刚才还叫了红珠的名字,又提到了紫玉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郁娇怎么说自己是林娇娇?
她的内心乱起来。
她不敢做判断。
“外婆。”郁娇道,眼泪哗哗往下流,“二月十八那天,您将我接到景府吃辞嫁饭,当晚,我没有回林府,而是睡在您卧房一侧的暖阁里。您屏退了丫头,跟我说了大婚洞房的事,外婆可记得?”
景老夫人站起身来,愣愣看向郁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