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娇没有回答他的话,只问道,“敢问壮士,是不是林家三爷,林唯枫?”
林唯枫眸光微缩,上下打量着郁娇,“姑娘是谁?怎会认得我?”
他离京多年,京城中,不少人都已不认识他,没想到,一个小姑娘认出了他。
他离京时,眼前的小姑娘,才开始走路吧?
郁娇怔怔望着他,他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但是,却没有否认他不是林唯枫。
父亲跟她说,三叔在十二年前,跟着爷爷上战场,就再没有回来过,也不知生死。父亲和爷爷派了不少人,在战场附近寻找过,一无所获。
也曾派人到临近的国家四处打听他,仍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林唯勇自小爱刀,七八岁时,一手刀法就已舞得出神入化。
父亲说,若是她见到二十六七岁的男子,会使刀的,且喜欢穿一身墨衣的,便是她的三叔林唯枫。
父亲又说,林唯枫的左手臂上,有一条三寸长的如蜈蚣一般的缝线旧疤,是他小时候跟人比武时,伤了胳膊留下的。
“能否给我看看你的左胳膊。”郁娇的唇角在颤抖着,目光一瞬不瞬看着他。
男子见她睁着一双水莹莹的杏眼,一眨不眨地,眼神祈求,一肚子的狐疑。
不过,他最是见不得小姑娘哭,便皱眉说道,“你只要不怕吓哭,那就给你看。”
说着,他撸起了左胳膊,露出了那块伤疤。
郁娇朝他走近几步,以便更加清晰地,看清那条旧疤。
如蜈蚣一样的缝线伤疤,赫然印在左胳膊上。
郁娇望着那缝线旧疤,心头不禁一哽。
对,他是三叔!
她猜对了。
林唯枫见郁娇,一直盯着他的伤疤看,不禁问道,“姑娘,你认识在下?”
郁娇松开霜月的手,朝林唯枫走了过去。
她点了点头,“我叫郁娇,是长房林将军收的义女。他跟我提起过你。你是林将军的亲弟弟,我应该叫你一声三叔才对。”
“原来你就是郁娇?”林唯枫摸着下巴,又打量起郁娇来,然后,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我哥没看走眼,是个胆大的姑娘!”
从他走近京城起,就沿路打听起了林家的事。
大哥莫名身亡,他震惊了。
侄女儿林婉音冤死,他更是怒了,他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来。
他又听说,大哥收的一位义女,不顾自身的安危,公然同裴家做对,替侄女儿申冤,还讨要回了嫁妆。
只这分勇气,就让他十分地刮目相看。
早想着要见上一见,没看到,才回到家,他就见着了。
郁娇心头一酸,父亲想了多年的亲弟弟,终于回来了。
可是,父亲却不在了。
“三叔。”她道,“你回来得正好,我今天来林家,是为了长房的财产而来,二房的人一直不给个说法,也一直不开府门让我进去,几位热心的街坊一起砸门,里头就是不开。”
围观的人,听说是林家三爷回来了,刚才的惧怕,顷刻消失不见。
一个个纷纷说道,“林三爷,你回来得正好,长房的东西都被他们搬空了!”
“林大小姐被裴家冤枉时,二房的人没一个帮着说话,还说‘嫁出的女,泼出水’,他们不管。”
“还有呢,如今裴家已订下了二房大姑娘的亲事,林大小姐一定死不瞑目啊。”
“林大小姐那般死法,二房的姑娘,也能安心的嫁进去?”
围观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将这几天听到的,看到的,各种小道消息大道传闻,一股脑儿地说出来。
反正在场的人多,谁知道是谁说的呢?
有的人呢,是真的替长房的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