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定亦是咬牙切齿道:“本座经营花莲寺达几十年,从来是与官府和平共处。就是历任的知州,提点刑狱官,甚至那转运使大人,本座也都打过交道。没想到,阴沟里翻船,整个花莲寺基业竟然溃败于你这个小小的知县手里。”
柳明冷笑道:“基业?你们这些秃头和尚,不守佛门清规,肆意**民女,愚弄百姓。这还算是基业?我这位小沙弥朋友,虽然年龄尚幼,尚且知道守戒。尤其是你圆定,七老八十的,还如此荒淫?”
圆定冷笑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佛家之事,岂是你能评判的?”
“可悲,可叹!”柳明旁边的法空,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一字一句道,“出家需守五戒。皈依佛法僧,尽形寿不归依天魔外道。而如今,杀生、偷盗、邪淫、妄语、饮酒——五戒你们全都犯了,却还敢说佛门子弟?”
这些恶僧们,曾经也是心怀虔诚出家,只是因为被利益欲望蒙蔽了双眼,眼下,看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和尚教训着自己,心中多少有些惭愧。
法空表情认真无比:“出家的修行人,要断绝情欲。四圣谛曰:苦集灭道;八正道,“三法印: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盘寂静……”
柳明在一旁,也是听得畅爽无比。知人知面不知心,真假罗汉难分别。
法空奶声奶气继续道,“缘起性空。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心……观……观”
“观……那个……观”
想了半天,法空扬起脑袋,挠挠头皮,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大家……我……忘了啊。”
柳明用手捏住法空肉嘟嘟的酒窝,说道,“你咋会忘了呢?多煞风景啊”
法空嘴被柳明捏住,大眼睛忽闪忽闪,口音都变了形:“牛少爷,我是小孩……只,背这么多东西本来就很辛苦的。”
“好吧,那话说完了。”柳明看着法空,“空空,就看你维护世界和平了,把这帮恶僧都收服了吧。”
两人在此嬉笑打闹,全然不顾那些恶僧埋伏在周围。因为柳明完全清楚,法空的武艺,收拾这几个恶僧,全然不成问题。
话还没说完,那几个恶僧便扑了上来。
黑暗之中,兵刃相交,哗哗作响。
“嘿!”
“哈!”
法空清亮之声,随着拳掌破空之声,穿透暗夜。
那些个恶僧们,基本上没看到法空的招式,只见道黑暗中有人如闪电般冲出来,再一瞬间,自己就胸口一闷,手腕一酸,就瘫倒在地上。
刚刚如狼似虎的几名僧人,此时此刻都在地上不断捂着肚子**。他们完全没想到,这个小光头和尚拥有如此超凡的武艺。
“空空……停下来!”柳明耍起性子高喊道:“说好的,咱们两个一起对敌的吗?你现在全部干掉了。就对不起咱们黑夜双煞的名号了。
“黑夜双煞?”法空坐在一名恶僧的肚子上,挠了挠脑袋,“柳少爷,咱们两个啥时候有过这种组合?可是你要打哪一个……”
柳明手握双拳,坚定道:“我就打那个被你坐在屁股下的吧,比较安全。”
大事已定,那些僧人,悉数被收服。柳明与法空胡闹之事暂且不提。
第二天,柳明清晨便开堂,召集四方百姓,前来旁听。一班差役,全都神情严肃,高喊“威武!”
县堂院内,十几名僧人已经双手被缚,跪倒在地上。
吴主簿手持审文,站在柳明身旁,朝着前来聆听的百姓大声念道:“恶僧圆定等,心沉欲海,恶炽火坑。穿墉袕地,强邀信女通情。可怜嫩蕊新花,拍残狂蝶;却恨温香软玉,抛掷终风。白练受污,不可洗也;黑夜忍辱,安敢言乎!奸窈窕,滢善良,死且不宥;杀狱卒,伤民壮,罪欲何逃!”
此文一出,在场百姓无不称快。
身穿官服头戴乌纱的柳明,将惊堂木一拍:“来人,将那花莲寺给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