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傻喽。”陆蓁松了口气,抿唇一笑,感叹道:“我哪里需要你有什么德能,你只要在我身边,就够了。”
后宫之中无长情。
原本以为会一直相携相伴的瑞宁,不过三个月的光景,便渐行渐远了。前世,一直陪她到最后一刻的人只有恩归。所以,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让她出事,否则,她就什么都不剩了。
这边劝好了恩归,天已大亮。小还备好了早饭,陆蓁心情不错,竟比平时还多吃了一些。
饭后,又到了她日日一苦的时候。纪雪臣为她开的驱寒养生的药,每日都会按时送来,不过她虽然抱怨,但连着喝了一个月,倒真觉得好转了许多,起码日夜起卧时,手脚不在冰凉到发麻了。
前些日子因为立了夏,她还让恩归过去问了问,是不是天热起来,她就暂时不用服什么驱寒的药了。结果害的恩归又被纪雪臣骂了一顿不说,还捎带着将天下的“妇道人家”都连累了。
想到这里,陆蓁不由笑着摇头。那个人啊,真是口无遮拦。
“娘娘,安林来给您请安了。”
陆蓁一怔,安林?
脑海中一时闪过了那双稚嫩却沉静的眸子。看来,恩归挑人的眼光不错,这个小太监她还是很喜欢的。
“安林给贵嫔娘娘请安,祝娘娘贵体康安。”
陆蓁看他跪的利索,微微一笑,“这么一看,你这伤是全好了吧。”
安林脸上闪过一丝羞涩,低声道:“托娘娘的福气,全好了。”
小还走到他身后,踢了他一脚,“不是天天喊着要来感谢娘娘救命的恩德么,怎么真的见了,反倒怂成这个样子。”
安林的脸唰的红了透,他本来就白,这么一衬,更显得他一脸窘迫。一旁,恩归已经忍不住扑哧一笑,陆蓁也弯起了唇角,忍俊不禁。
不过,笑归笑,陆蓁还是注意到了小还的那些小动作。她是故意走到的门口,一边骂着安林,还一边分出神来观察着外室的动静,眼神飘忽不定。
看来,这个人精是又有什么要跟她说了。
“……娘娘。”安林声音虽然有些低,但倒没有被她们笑得乱了方寸,稳稳当当的给她磕了个头,开口道:“娘娘的大恩大德,奴才记在心里,一刻也不敢忘。”
陆蓁静静地等着,她知道,他要说的绝不止是这些。
“之前,娘娘让奴才专心养伤,剩下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奴才伤好了,该打听的都打听到了,该弄清楚的,也都弄清楚了,所以,想将这一切禀告给您听。”
陆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小还见状,轻声道了一句:“奴婢去外头看着。”
“其实,那日奴才就察觉到了,是有人故意弄死了容贵妃的猫,想要栽赃陷害奴才,想要给娘娘惹来事端,所以奴才被如何逼问,都没说自己是娘娘的人。”
陆蓁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他道:“以后不要这样了。你是谁的人,就算你不说,事后随便一查也能查到。你如此咬牙不说,反倒惹人生疑,觉得真是本宫派你做了什么坏事不成。”
安林神色一疚,“奴才知道,小还姐已经跟奴才说了,是奴才一时糊涂,给娘娘惹了祸。”
“事情过去了就算了,以后小心吧。”陆蓁知道安林是个实心眼的人,并未怪他。反正容浣也不傻,既然肯放他一马,还杖毙了陆听兰的侍婢,说明她已经对栽赃陷害的事心知肚明了。
“其实,奴才也好奇,为什么惠妃娘娘的人会找上奴才做替死鬼。所以娘娘在交凤殿养伤的那一个月,奴才就一直在悄悄的查,终于有了些发现。原来……奴才并不是替死鬼,陆才人的侍婢,才是真正的替死鬼。”
陆蓁眉头一皱,认真起来,“什么意思?”
安林说到这里,也有些后怕的打了个颤,“容贵妃的猫,其实是淑妃娘娘派人药死的……前些日子在玉淑宫,小还姐路过淑妃娘娘后院那片竹林时,看到淑妃娘娘的一个侍婢在给猫烧纸超度。”
容贵妃的猫是只黑猫,传说中,黑猫通灵,虽然护主,但邪气的很。
“那个侍婢该是怕猫死后来找她报仇,所以……”
陆蓁听着安林的话,手心渐渐握紧。常婉,又是常婉——
“娘娘,还有一件事,奴才虽然不确定,但是……”安林的声音有些犹豫,说出这句话来,像是下了他很大的决心,“但是,还是想禀告给娘娘。”
陆蓁看着他,闭上眼,“你说。”
安林俯下身去,磕了个头,道:“此事,奴才也是妄加猜测,先请娘娘赎罪。淑害猫那个侍婢,之所以嫁祸奴才,好像……好像是将奴才认错了。奴才对她也有些印象,那次陆美人发热,也是奴才去太医院取的药,回倚梅阁的时候撞见了她,还差点把药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