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渊仰起头,喝完了杯中的酒,给自己和太启又倒了一杯。
太启又喝了小半瓶,酒精上头开始骂骂咧咧,他也不会骂人,翻来覆去就是渣男坏东西,还想着势必要把虞渊喷得狗血淋头。
虞渊默不作声,只是安静地陪着太启喝酒,听他骂人,帮他拿纸巾倒酒,喂他吃小点心,当他的人肉靠垫。
太启自己都骂累了,靠在虞渊的肩膀上休息。
“你都不回嘴的。”太启半闭着眼,靠在虞渊坚实的胸膛上,“没意思,骂你渣男呢,你听到没有。”
“我听到了。”
太启说:“那你骂我啊,骂我我再骂你,要不我可打你了。”
太启扬起脸,伸手:“我真打了。”
虞渊侧过脸。
太启笑了一声,手放下来,趴在虞渊的胸口玩起了他的领带。
“我知道,你又在骗我。”太启揪着领带尖,去戳虞渊的喉结。
“这次不骗你。”
虞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刚打算仰头喝下去,被太启拿过来倒进了嘴里。
酒精让太启有些昏沉,却也让他的心从愤怒到委屈,再到无比祥和的宁静。
他趴在虞渊的怀里,和虞渊一起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江面。
今天是圆月,在凡间世界看过去,月亮只有硬币大小,而若是在昆仑,月亮的清辉足以洒满昆仑的每一寸土地。
“昆仑的月夜是最美的。”太启说,“等我气消了,你发誓你以后不再骗我,我就带你上昆仑看月亮。”
虞渊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低声道:“我去不了昆仑。”
太启说:“为什么?赵天端都去过,你先祖也去过,他们都很喜欢昆仑。”
虞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因为,我现在没办法面对死亡,昆仑上万物都是无穷无尽的寿命,只有我是一个凡人。”
太启说;“可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死亡有那么可怕吗?”
虞渊放下酒杯,让太启在自己怀里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死亡并不可怕,可是太启,你的生命是无穷无尽的,而我的生命只有几十年,等几十年后,你依然年轻,而我却垂垂老矣。再过几百年,几千年,在你的生命里,我的存在就彻底消失了。”
虞渊替太启擦掉脸上的酒渍:“与其说我是害怕死亡,不如说我是害怕和你告别。”
“这就是我为什么用虞泉的身份和你待在一起的原因。”虞渊收回手,静静地看着太启。
太启的表情有点迷茫,他的寿命太长了,并不理解虞渊身为凡人的担忧,但他隐约又从虞渊的话里品出了些什么。
“好累,不想思考你们人奇奇怪怪的想法。”
太启把头又靠在虞渊的怀里;“等你用通俗的话再给我说一遍,现在我要睡觉了。”
太启闭上眼:“等我酒醒时,我想听到你的道歉和发誓,只要你说你不再骗我,我就原谅你了。”
“睡吧。”
太启在虞渊的怀里安心地睡了一觉。
这一觉很长很长,等太启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他身下是柔软的床铺,太启梦醒时以为还在虞渊怀里,下意识去搂虞渊的脖子,结果扑了一个空,裹着被子从床上滚下来。
林启蜇在外面听到动静,连忙进来察看情况,正看到太启扶着头坐起来。
“你家床好小。”
林启蜇家的客卧是两张一米的单人床,睡惯了大床的太启从第一天起就担心自己会滚下床,今天终于噩梦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