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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ldo;那么，现在‐‐&rdo;我想说点话。

&ldo;现在，&rdo;肖特卑微而用力地向前挺身说，&ldo;斯温伯恩先生，现在，那位可怜的霍克怎么办呢?我并不了解那些歹徒有什么意图，也不知道他们说的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但是，显然有人要遇到麻烦了。我个人不方便去报警‐‐你也看得出我的苦衷‐‐再说，警方也不会相信我说的话。我该怎么办?&rdo;

我拿出手表来看，已经十二点半了。

&ldo;我的朋友巴兹尔&iddot;格兰特，&rdo;我说，&ldo;是最好的求助对象。我们今晚本来都要参加同一场晚宴，现在他应该已从晚宴回家了。我们叫辆车去找他，你介意吗?&rdo;

&ldo;一点也不介意。&rdo;

他礼貌地起身，把他那条可笑的格子披肩收好。

在马车摇摇晃晃的声响当中，我们来到兰贝斯昏暗的劳工住宅区，这里就是格兰特住的地方。我们踏上脆弱的木头阶梯，来到他家门口。走进杂乱、木板隔间的客厅，我看见木头长椅上随意搁着巴兹尔的雪白衬衫以及皮外套。他正在喝睡前酒。我猜得没错，他刚从晚宴回来。

艾利斯&iddot;肖特牧师又把他的故事说了一遍。巴兹尔诚恳认真地倾听，他对任何人都是这么用心。故事说完了，巴兹尔提出一个问题：

&ldo;您是否认识一位弗雷泽船长?&rdo;

我大为惊讶，这位我们本该共进晚餐的阔猿猴搜集家，和此事根本毫不相干，所以我瞪了巴兹尔一眼。我并未留意肖特的表情，只听到他紧张地说：

&ldo;我不认识他。&rdo;

可是，从肖特的回答和态度之中，巴兹尔似乎看到什么很有趣的东西：他的蓝色大眼睛死盯着这位老牧师。他的眼神非常平和，眼珠却像要凸出来似的。

&ldo;您真的确定吗，肖特先生?&rdo;他又问一次，&ldo;您不认识弗雷泽船长?&rdo;

&ldo;是的。&rdo;牧师说。

我困惑地发现，牧师的神态又回到今晚我刚见到他时的羞涩，语调不再激越。

巴兹尔灵巧地跳起身。

&ldo;那么，我们该做什么就很清楚了，&rdo;他说，&ldo;亲爱的肖特先生，您还没有进行调查工作吧?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起去见弗雷泽船长。&rdo;

&ldo;什么时候去?&rdo;神职人员结结巴巴地问。

&ldo;现在就去。&rdo;

巴兹尔伸手去拿他的皮外套。老牧师站了起来，全身发抖。

&ldo;我觉得没有必要。&rdo;他说。

巴兹尔又把皮外套丢回椅子上，把手揣在口袋里。

&ldo;哦?&rdo;他口气夸张，&ldo;噢，您认为这样做是不必要的?那么，&rdo;他故意以很标准的发音说，&ldo;那么，艾利斯&iddot;肖特牧师，我只能说，我想要欣赏一下您把胡子拔掉后的尊容。&rdo;

听到这些话，我也不得不站起身，因为我生命中的大悲剧出现了。有幸和巴兹尔这样的知识分子亲密相处是很有意思的，可是我总觉得多彩多姿和癫狂之间只有一线之隔，他的脑子里充满了疯狂的念头。巴兹尔的疯癫，在我看来，就如同索命的心脏病，这种病随时随地都可能发作‐‐田里、车上、观赏日落或在抽烟的时候。现在，它又来了!此时此刻，照理说巴兹尔&iddot;格兰特应该伸手拯救别人，可是他却发起疯来了。

&ldo;您的胡子，&rdo;他一面喊一面逼近肖特，眼睛炯炯发亮。&ldo;请把您的胡子交给我，还有，您的秃头。&rdo;

老牧师不由得向后方退了一两步，我走上前阻止。

&ldo;巴兹尔，坐下来!&rdo;我请求他，&ldo;你有点失态了，喝你的酒吧。&rdo;

&ldo;胡子，&rdo;他严肃要求，&ldo;胡子!&rdo;

说着说着，他竟然就扑到老绅士身上。而老肖特也很快地夺门而出，却被拦住了。结果，原本安静的客厅，在他们两人的争执之下，变成了群魔殿以及默剧表演场，椅子被掀翻，桌子也被推倒，发出雷鸣般的响声，屏风被打烂，陶器碎了一地。可是，巴兹尔&iddot;格兰特还是在艾利斯&iddot;肖特牧师身后追赶呼喊。

我也在他们两人的追逐中看出一些蹊跷，让我百思不解。艾塞克斯郡朱兹意的艾利斯&iddot;肖特牧师，此刻的举止和我之前所感觉到的大不相同。或者该说，我以为，依他的年岁和处境，他现在的举动并不合理!他竟然可以躲闪、跑跳、打斗，这种气力在十七岁的小伙子身上也不多见，而在他身上展现就更像是童话闹剧了。再说，他也不像我设想中那么担惊受怕。他的眼中甚至有种乐在其中的神情，而巴兹尔也是。当中必定有什么奥妙。他们两人竟然笑成一团!

最后，肖特被逼到墙角。

&ldo;好了，好了，格兰特先生，&rdo;他喘着气说，&ldo;你也不能拿我怎样，我的所做所为是合法的。而且，我又没有伤害任何人。这一切只不过是社交的游戏，格兰特先生，我们的社会太复杂了，所以会有这样的玩法。&rdo;

&ldo;老兄，我并不责怪你，&rdo;巴兹尔冷冷地说。&ldo;不过我还是要你的胡子，还有你的头套。这些道具都是弗雷泽船长的吗?&rdo;

&ldo;不，&rdo;肖特笑着说，&ldo;这是我们自备的，不是弗雷泽船长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