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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ldo;他是那个什么……房屋中介，大概是吧。我要去见他。&rdo;

&ldo;哦!你要去见一个房屋中介啊?真的吗?&rdo;鲁伯特&iddot;格兰特冷笑说道，&ldo;你知道吗，基恩先生，我很乐意陪你去见他。&rdo;

巴兹尔窃笑着。基恩中尉有一点受惊，眉头深锁着。

&ldo;抱歉，&rdo;他说，&ldo;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rdo;

鲁伯特的脸色看起来不怀好意，他回答道：

&ldo;我是说，不知你是否介意，让我们一道拜访那位房屋中介?&rdo;

这名访客突然猛地挥起他的手杖。

&ldo;好吧!老天爷，来拜访我的房屋中介啊!来参观我的卧室!来检查我的床底下有什么啊!快来搜查我的垃圾桶吧!来呀!&rdo;

他的狂怒把我们吓得说不出话来，然后他就拂袖而去了。

鲁伯特&iddot;格兰特不安分的蓝眼珠闪动着探索的热情。他立刻赶到基恩身边，表现出一种坦率的同志情谊，他以为便衣警察就是这样向易装歹徒说话的态度对基恩说话。他显然注意到一个细节‐‐旁边的基恩，有一种他不会错认的不安、烦恼以及紧张，这正好支持了他的见解。巴兹尔和我跟在他们身后，心照不宣、不发一语。

在拜访房屋中介的途中，德拉蒙德&iddot;基恩中尉领着我们走过一些畸形、令人不安的社区，格兰特兄弟两人不得不注意到这一点。随着街巷越走越窄、越走越曲折，屋檐一家比一家矮，阴沟里塞满了污泥，巴兹尔深锁的眉头上的好奇也越来越明显了。从背后看，鲁伯特的身影填满了整条巷子，像个傲慢的暴发户。最后，在这贫民区的第四、第五条窄巷底，我们突然停步不前。神秘的中尉再次看起来郁郁不欢。在一排窗檐和一扇门上方，有一个脏得要命的门牌，连一家小玩具店的门面都撑不起。门牌上头写了一些字：

皮&iddot;蒙莫朗西

房屋中介

&ldo;这就是我所说的办公室。&rdo;基恩朗声说道，&ldo;你们要在门外等一下吗?你们真体贴，这么关心我的福利，可这样就能偷听我和经纪人说话了么?&rdo;

鲁伯特的脸色发白，激动得发抖。这时，谁都不能阻止他。

&ldo;如果你不介意，&rdo;他的双手别在背后，紧握着拳头，&ldo;我有权利‐‐&rdo;

&ldo;哦!都进来吧。&rdo;

中尉大声说着，如同弃械投降的原始野人。他径自走入办公室，我们连忙跟在后面。

房屋中介蒙莫朗西老先生孤零零地坐在空空如也的咖啡色柜台后头。他的头像一颗蛋，下巴有点像青蛙，留了一圈灰亮的胡子，此外，他还有一个红彤彤的鹰钩鼻。他穿着破旧的黑外套，打着一条文职人员才会打的领带，不过，完全不像文职人员。大致说来，他身上好像缺少了什么，他并不像是房屋中介，而更像是胸前背后都挂着广告板的宣传工，或是苏格兰高地的住民。

我们在房里站了快一分钟，可是那位古怪的老先生并没有注意我们。老实说，他虽然长得很怪，可是我们也没有看着他。大家的目光焦点，是一个在柜台上头爬行的东西，那是一只雪貂。

鲁伯特&iddot;格兰特打破了沉默。他以一种温和但冷静的音调发言，这是他为了应付重要场合在卧室苦练许久的成果。他说：

&ldo;请教一下，您是蒙莫朗西先生吧?&rdo;

这位老绅士一惊，困惑地抬起眼睛，揪住雪貂的脖子，把它活生生地塞入长裤口袋，很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ldo;是的。&rdo;

&ldo;您是房屋中介吗?&rdo;鲁伯特问道。

偏好调查犯罪的鲁伯特一定乐透了，因为蒙莫朗西先生不安地瞄着基恩中尉，在场的人当中他唯一认得的人。

&ldo;您是一位房屋中介吧?&rdo;鲁伯特又喊道。

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ldo;你是一个贼吧?&rdo;

&ldo;是的……嗯，是的。&rdo;这名男子颤抖地说，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近乎轻佻的微笑。&ldo;哦，我的确是个……房屋中介。&rdo;

&ldo;很好。据我所知，&rdo;鲁伯特的口气温和而且略带嘲讽，&ldo;基恩中尉想来这里和您谈话，我们是应他的请求才来到这里的。&rdo;

基恩中尉也说话了，声音闷闷的。

&ldo;蒙莫朗西先生，我来到你这里，是为了我的房子。&rdo;

&ldo;是的，先生。&rdo;蒙莫朗西说，他的手指头贴在柜台上，&ldo;房子已经准备好了。您的指示，我都已经照办……呃，只是‐‐&rdo;

&ldo;很好!&rdo;基恩突然简洁有力地打断他的话。&ldo;完全不必多操心。只要你按照我指示的去做，就错不了。&rdo;

然后，他转身就要离开了。

可是，蒙莫朗西先生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迟疑了好一阵子，终于开口说道：

&ldo;真的很抱歉，基恩先生……还有一些尚待解决的小问题呢，一些尚未解决的麻烦。以屋子目前的状况来说，必须先装好保暖设备才行……可是现在是冬天啊……而且又那么高……&rdo;

&ldo;咦，我不能太奢求，是吗?&rdo;中尉打断对方的话，&ldo;当然啦，我不能太贪心。没关系的，蒙莫朗西先生，你尽力而为就好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