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兰时……阿不,黄猛女姑娘生无可恋,趴在榻上痛斥她爹简直是酷吏,有一种不管她的死活的残忍。
她拍着榻大声抱怨,“你叫曦曦,你叫宴铃,你们都有美好的名字,一听就是姑娘家,可我呢?我小时候叫正气,又不敢反抗改名字,只能等十五岁及笄取小名,结果呢!我等啊等,等了这么多年,他还想叫我猛女——还不如正气呢!”
五姑娘和盛宴铃两人颇为同情,深觉黄尚书不近女情。但是她们也没有办法,因为黄姑娘道:“我娘我阿兄都反对,但我爹不准,就要叫猛女。”
她爹决定了,没人能改。阿娘都松了口,还劝她算了,不过是个名字,大不了以后她们都不叫她猛女,还是叫正气。
黄姑娘大为恼怒,认为她娘偏心丈夫磋磨女儿,所以她准备离家出走,离开那个无情的家。
“阿兄就说让我我来你们家住一段日子。反正咱们姐妹好,也没人说什么闲话。”
盛宴铃觉得甚好:“无论如何,你不愿意,我们都不叫你猛女。”
一听这两个字,黄姑娘又要哭了。呜呜呜的难受,五姑娘便叫人去拿些甜点来,“吃些点心,高兴些。”
黄姑娘爬起来委委屈屈吃,又开始羡慕起宁曦和盛宴铃这五个字。
“你们的姓氏也好听,宁,盛,多好啊。”
五姑娘笑着道:“黄也好听,只是你爹造孽罢了!你就住着吧,你阿爹知道你誓死不从,定然会改变主意的。明日叫人把你常用的衣裳拿些过来吧?”
黄姑娘点头,“好啊。这回我阿爹不给我改名字,我就不回去了。”
五姑娘低声笑,“不回去也没事,反正你要是同意,你就可以常住在我们家一辈子。”
黄姑娘颇为犹豫,“我还没想好。祖母和阿娘都说依着我。”
盛宴铃:“所以你阿兄才叫你来咱们家,一来可以避开你爹,二来住着可以常见四表兄。”
然后也笑起来,“四表兄估摸着以后不能常常住在国子监了,得常回家。”
黄姑娘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那就先看看吧,他长得实在是好,我还是很喜欢的。”
三个姑娘就嘿嘿的笑起来,凑在一块说宁晨。说着说着就说到宁朔。
五姑娘贼心不改,又开始暗搓搓的给盛宴铃说她家三哥哥的好,什么君子之风,潘安之貌,什么如沐春风,良善品正,最后还道:“你就说说,我三哥哥长那样,有几个人能比得过他呢?我看他是天下第一好!”
盛宴铃也认同,她说,“三表兄是很好,我很感激他。”
然后坚决不同意最后一句话,“我家先生就比三哥哥长得好,性子好。”
黄姑娘也有些不满,“不说别的,我家阿兄难道不好吗?曦曦阿姐说话未免有失偏颇,再者说,我就说一人,你家三哥敢跟他比吗?”
五姑娘深恨盛宴铃不开窍,又恨黄姑娘说她家老男人阿兄,便恨恨道:“你说!”
黄姑娘:“哼哼,你别恼,我说出来你就哑火了——这人也不是别人,还在宴铃的屋子里面呢!”
盛宴铃几乎立马就知晓她说的是谁了,她胸口噗通噗通跳,“你说的是……随明庭吗?”
黄姑娘:“自然!你们就说,谁有他那么好的相貌和幽兰之姿吧?”
盛宴铃眼睛亮晶晶的,“是吧!我也觉得。”
她家先生是最好的。
五姑娘:“……这倒是无法反驳。”
盛宴铃平日里不敢说先生的,就怕引人怀疑。如今有了黄姑娘的话头子,她如何能忍住不顺着这个话头牵丝引线呢?
便说起“随明庭”的好话来。
“我也是第一次看见那样明媚的少年郎,我一看他,便知道他如风般清柔,如花般高洁,如雪般纯白,如月般……”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见五姑娘瞠目结舌:“宴铃,就那么一幅画,你还能看出这么多?”
黄姑娘暗搓搓牵红线,“因为我阿兄画得好!”
盛宴铃就不同意,“不是你阿兄画得好,是随明庭本来就有那么好!”
她说,“我听人说,他五岁就进宫做伴读,陪伴太子左右,又是少有的英才,十四五岁就开始陪着太子做政事了,且你们看那画,他骑术多好——”
五姑娘笑起来,“骑马不都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