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问道:“犯的是什么事?”
林勇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他边回忆边说道:“我是青宁镇青山大队林家村的村民,名叫林勇,是这个村子的村长。我身上罪孽深重。”
“三十多年前的一个晚上,半夜,我趁我家隔壁的老林家一大家子都睡熟了,从后门溜到了他们家的后墙跟,沿着他们家的屋子和院子泼了些柴油,尤其是在柴房泼了油。”
“我一把火将柴房点着了。”
“然后我趁四周没人,又赶紧从后门溜回了家。隔壁老林家不一会儿的功夫火势就烧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们家的老爷子惊醒了,喊上了他们家的儿孙都逃了出来,不过两层楼的木制大房子和家里的家当、家资都烧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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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勇此时已经不再像之前在林小庆面前那般疯魔了,他回道:“因为我心里嫉妒。同样是林家村出来的,我们还是隔壁到隔壁,天天看着他们家住着大房子。”
“吃的好东西,用的也都是好东西,两个儿子手里玩的玩具都是好东西。”
“我们家却穷得叮当响,我要什么没什么,想住大房子,只能站在自家后门处看看眼前隔壁家的房子。想玩好玩的玩具,手里却只有个用木头刻制的一个小弹弓。”
“凭什么啊?”
“这种嫉妒心陪着我逐渐长大成人,也逐渐膨胀了起来,我心里不平衡到让我睡觉都感到难受。”
“看着他们家的大房子在我面前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我心里当时那叫一个畅快啊。”
“我还以为他们家的家资一夜之间都被烧没了,却在无意之中得知,林老爷子给两个儿子分家了,家资主要分给了小儿子。”
“他们竟然还有家资!我太惊讶了,也很愤怒,我在私底下无人的时候还咒骂那林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怎么挣了那么多钱。”
“不过我转念一想,没关系,他那个小儿子是个蠢货,让他将手里的家当霍霍完那不是分分钟的事么。”
“于是我找了村里的林四、林麻子、林柱子还有林翰生几人密谋做了个笼子。让那林财往我们的笼子里面钻。”
“他果然上套了,上了赌桌,然后一夜之间将手里所有的田契都输光了。这下子我才放心了,也舒坦了。”
“后来我当上村长后,给村里的村民使过很多绊子。”
“我成婚后没多久,跟村里的一个年轻寡妇有了些首尾,后来是我婆娘去闹,我才跟那寡妇彻底断了。那寡妇没有怀上我的孩子。”
说到这里,林勇有些羞愧地看了林小庆一眼。
林小庆暗暗将牙齿咬得死紧,握紧了拳头,他以为他老子已经是够渣滓了,没想到还有更渣的。
真是脏啊,难怪他的孩子托梦说家里有脏东西。
林勇继续坦白道:“我还仗着自己村长的身份,将我家的责任田的四至范围往隔壁的田地那边压了压,占了一些别人家的田亩面积。”
“村民们慑于我村长的身份,不敢找我理论,于是我也就心安理得地占着这些好处了。”
“老林家二房的长子林溪年轻的时候本来是有机会被招去京城做警备保障员的,我担心他们家有人奔了好前程后又将日子给奔起来,于是挑唆了林财老两口去阻挠林溪进京,最后成功将林溪给拦了下来。”
“包产到户搞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时候,我也没有发挥村长的作用积极响应政策带动大家发家致富,我总怕村里那些人会发展起来强过我家……”
整个笔录记录了十几张纸,有些是违法犯罪的行为,有些是怠于履行职责的行为,有些是违反道德伦理和违反公序良俗的行为。
简直是罄竹难书,太多了。
林小庆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人的根子会烂到这种程度。
而这烂掉的人,还是跟他有着直接血缘关系的父亲,他们林家的整个门风都被这个渣滓给污染了。
在底下的祖宗们的棺材板估计都要裂开了。
林小庆还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听到做笔录的警察惊道:“不好!”
林小庆一下子惊醒了过来,这才看到林勇突然捂着胸口、面色发青地往地上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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