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儿!我可算找着您了!”
厨娘一脸懵逼,听了解释才知道是自己北边的一个亲戚,那边闹雪灾,大雪埋了屋舍和牲畜,狼没了食物也跑来叼人果腹,大家过不下去只得南迁,有亲戚的投亲戚,没亲戚的只能要饭。
“哎,一转眼你也长这么大了,我就你五六岁的时候瞅过,啧啧啧,一眨眼十多年了。”
厨娘一脸同情地跟红帷拉家常,静娘从旁看着红帷从容应对,心里最后一丝警惕也消散了,看来这朝云山上的人果然好骗,三言两语就能叫她放下戒备。
她们原本是想潜入朝云山躲在暗中结果了薛纹斛,可是朝云山高手颇多,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隐匿谈何容易,不得已只得先弄个假身份混进来见机行事。
“你就放心住我这儿吧,有婶儿在,绝少不了你一口饭吃!”
厨娘看着俩小姑娘可怜,能帮自然帮,况且这一山还有那么多独身的小子,没准儿能凑成两桩好姻缘也未可知。她本是出于好意,可在红帷两人看来却成了愚蠢好糊弄,言语之中不免急切了几分。
“婶儿,我跟妹妹哪好拖累你,只如今也没别处可去,只得厚着脸皮来讨嫌,我们不怕做脏活儿!只要您肯收留我们两个,什么脏活儿累活儿我俩都能干!”
她这不过是客套话,当初选这厨娘下手也是事先打听出来这人在朝云山料理饮食,如若真给她俩安排活计应当也是在厨房里头帮工,如此想在饮食上动手脚也更容易了些。
厨娘同情地道:“哪儿好意思让你们干活儿!”
红帷坚持地说:“白吃白拿我们姐妹俩于心不安!”
厨娘推拒,红帷坚持,再推拒,再坚持,最终厨娘勉为其难点头——“那好吧,山上正好还缺俩收夜香的。”
红帷有些懵。
静娘跟着懵。
不是说好的厨房么?
虽然跟预期的不一样,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怕这厨娘起疑红帷也不好在这节骨眼上改口,只得咬牙接了这活计。收夜香就收夜香,正好得各屋转悠,不失为早些找到纹斛以便下手的捷径。
“可是真的很臭。”
静娘给自己下了药麻痹了嗅觉也还是觉得恶心,她本来就没从长途跋涉之中缓过来,没想到到了朝云山第二天竟然开始围着恭桶转。
她这辈子就没干过这样的活!
“都是你,当初为什么要多嘴!”
听了静娘的埋怨,红帷也不好反驳,她没法靠药物麻痹嗅觉,这两天吸进去的臭气简直能绕朝云山两圈,她搞不懂同样是人为什么五谷轮回一圈过后的产物会有这般大的差别。
“是我不好,再忍忍,咱们好歹混进来了不是,早些完成大人交代的事早些回去。”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个法子,静娘冷哼了两声,转头还是老实跟恭桶奋斗去了。每天清晨要去各屋收,收了倒在积粪池里,自有人来提这些去施肥,她们只管倒,倒了……再把桶刷干净。
看着刷把上沾着的黄色物体,静娘觉得自己快成佛了。
不然为什么眼前全是金光。
“朝云派不是个个儿都是高手么!为何还要如厕!”
高手不是应该只会吃饭睡觉习武打拳么,为什么还跟普通人一样要排泄!
那他们练武有什么用!
让排的东西更臭么!
静娘已经出离愤怒了,连带着痛恨上了所有会武功的人,仿佛这些人习武不过是蓄谋毒害苍生,简直比臭虫还臭虫。
她旁边还有个母臭虫。
就在静娘盯着红帷的眼神越来越恶毒的时候,刷桶终于刷出了福利——他们见到了薛纹斛。
**
“怎么了?”
卫宁拽了拽纹斛的袖子,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要盯着那两个又矮又瘦的女人看。
纹斛收回目光,看着卫宁一副嫌弃的模样伸手往他头上就是一拍。
“跟女人比身高,你还得意了。”
卫宁摸了摸头,不痛,随后继续拽纹斛的袖子。直到两人相携离去,红帷才松了一口气。
五殿下应当不认识她们两个,方才不过是巧合罢了。突然看见两个生面孔,多瞧几眼也在情理之中。
做了一番心理建树后,红帷给静娘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两人推着车不紧不慢地一边挨屋敲门一边留意那两人去向,动作隐蔽而自然,很难叫人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