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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你，还恨我么？&rdo;库摩身躯微微一震。

&ldo;恨。&rdo;母亲深沉如夜的双眸灼灼地凝视着他，&ldo;若不是你，我绝不会是今日这副模样。就是你，生生地斩断了我驰骋大漠的梦想。&rdo;

&ldo;你依然这么恨我，这么恨……&rdo;库摩轻轻抬眸，喃喃道，&ldo;你还要恨我到何年何月？我以为你生下了媚娘，你……&rdo;

&ldo;媚娘是我的女儿！&rdo;母亲打断他的话，&ldo;而我，是武夫人！&rdo;

&ldo;武夫人？那个懦夫不配得到你！&rdo;库摩声调压抑，眼神更是令人战栗，他缓缓地露出微笑，&ldo;你该庆幸他死得早，否则我一定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rdo;

&ldo;住口！&rdo;母亲含怒低斥一声，&ldo;你如何对我，我都不在乎，但是，我绝不允许你侮辱士彟！&rdo;

&ldo;好，那你来告诉我，媚娘是谁的女儿？&rdo;库摩低笑，眉宇间透出的凶狠却完全隐藏不了。

听到这里，我忽然心跳如擂鼓，内心深处升起一股莫名的颤抖，似乎有什么事情在心里横梗着，使我心神难安。

怒战似乎觉察到我的不安，他的手搭在我的手上，安抚似地轻拍了拍我的手背。

可我此时哪有心情去理会他，仍是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屋内的情形。

&ldo;媚娘是我的女儿。&rdo;母亲眼瞳闪过骇人精光。

&ldo;是么？&rdo;库摩走到桌前，轻抚插在瓶中的一枝白梅，&ldo;记得那年我在糙原上带走你时，你无论如何也不愿看我，连正眼都不肯瞧我一下，更不愿接近我。你拚命地抗拒、挣扎，最后我抓住你，扯下你每一件衣裳，你如雪的肌肤，弱柳似的细腰……&rdo;

寂静中忽然&ldo;啪&rdo;的一声，不是很响，但是令听到的人觉得心里莫名地抽搐了，一种令人生痛的听觉。

库摩左颊上随即浮起鲜红的指印，母亲虽然身子虚弱，出手却是很重。

&ldo;住口！&rdo;母亲一改以往的沉敛，&ldo;你以为你说这些能代表什么？！&rdo;

&ldo;能代表什么？！&rdo;库摩猛地一挥手，将花瓶狠狠地扫落于地，瞳中的怒焰高燃，&ldo;你是我的女人！你注定是属于我的了，无论是谁阻止，我都不会放手！哪怕你避我如蛇蝎，今日我也一定要带走你！&rdo;他失控了，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

&ldo;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不要过来。&rdo;母亲已恢复冷静，她抽出长剑架到自己的颈子上。阻止了库摩进一步的靠近，&ldo;否则，你得到的只能是一具尸体。&rdo;

库摩在昏黄的光线中，双瞳更显阴森骇人：&ldo;明，你不会，你绝不会自己寻死……&rdo;

&ldo;是么？&rdo;母亲淡然一笑，扬起手中的剑划过纤细的颈子，锋利的剑所到之处鲜血丝丝渗出，&ldo;在十几年前我就该死了，若不是为了媚娘，我何必生不如死地苟活于人世……&rdo;

&ldo;不，不要！明！&rdo;库摩惊恐大叫，却再也不敢上前。

母亲不惜以命相搏的的举动令我心急如焚，刚想跳下树去，怒战却死死地搂着我，掩住我的嘴，让我不能动弹半分。

&ldo;唔……&rdo;我拼尽全力挣扎着，却依然挣脱不了他的钳制。

库摩长声一叹，神情痛苦，显然是心疼母亲划破脖颈，深怕她伤了，他蓦然闭上眼，而后猛地睁开：&ldo;明，你若敢死在我面前，我立刻就杀了武媚娘！&rdo;

&ldo;你，你居然拿这个威胁我？&rdo;母亲一脸难以置信，&ldo;她也是你的……&rdo;

&ldo;终于要承认了么？！&rdo;库摩轻扯嘴角，那笑容却令人毛骨悚然，&ldo;若得不到你，我要女儿有什么用？！&rdo;

&ldo;呵呵……&rdo;母亲一愣，缓缓收剑，又坐回椅上，而后她幽恻恻地扬起笑容，&ldo;你以为我真心想要这个女儿么？若不是她生得像我，我早就掐死她了！&rdo;

母亲！不、不，假的、骗人的，不可能的，母亲不会这样对我的！我掩着唇，心中的震撼，让我无法相信此刻所看到、听到的一切会是事实！

不，母亲是爱我的！我不懂！我真的不懂！谁告诉我？谁能告诉我！

&ldo;明，从以前开始，我就很喜欢我们之间的对峙，因为我从来没遇见过能与我旗鼓相当的女人。与你做对手是愉快的，但，若再斗下去，终究，我与你，将会是阱中困兽，都一无所有。&rdo;库摩深深叹息，他忽然单膝跪在母亲面前，&ldo;明，如今我不想再争了，我只想要你……&rdo;他迅疾地伸出手，轻轻握住母亲的赤足。

母亲的身躯一颤，挣了两下，却始终无法挣脱，她轻声叹息，似笑非笑，神情充满凝重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