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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ldo;哦……&rdo;我微怔，这才回过神来，伸手取过一颗剥好的荔枝放进口中，&ldo;林锦，怎会是你？你身子不好，还是做些轻闲之活。我记得我是让夏莲拿过来的……&rdo;

&ldo;这只是小事，奴婢做得来。&rdo;林锦见我吃得欢喜，便倚在窗边，怯怯地问道：&ldo;武昭仪，告诉我，你为何愿意讨我来做你的女宫？你应是知道我的过去……&rdo;

李治封我为昭仪后，便遣了许多个内侍宫女来侍侯我，我精心挑选了几名留下，其余的皆命他们回去原处，而林锦，她已年近五十，略显老迈，却被我留了下来。

&ldo;因为，你曾服侍过我的母亲，她对我说过，&lso;锦儿，是宫中值得信赖的人。&rso;&rdo;我温婉浅笑，轻描淡写地解释道，&ldo;我身边如今什么都不缺，只缺可信得力之人，我不用你，还能用谁呢？&rdo;

林锦端着盘子的手微微颤抖，她的眼角似带着泪水般晶莹悲凉：&ldo;风姑娘，她，她竟不怪我那日出卖了她……&rdo;

&ldo;此事休要再提了。&rdo;听到她如此说母亲，我心中一酸，面上却似漫不经心地道，&ldo;你若不在意，日后无人的时候，我便唤你一声锦姨，你可不能拒绝。&rdo;

&ldo;奴婢，奴婢谢昭仪。&rdo;林锦惶恐拜倒，欲言又止。

&ldo;锦姨，你年纪大了，又有腿疾，不易久站，过来和我坐一会吧。来。&rdo;我起身扶住她骨瘦嶙峋的肩，我很是心疼这么一个蹒跚婆娑的中年女人，只因她令我想起母亲。

&ldo;不，奴婢不敢。&rdo;林锦却轻轻地摇头，&ldo;昭仪对奴婢的好，奴婢感念在心，但绝不会逾矩。&rdo;

我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勉强了，抬头看看天色，已不早，便说道：&ldo;我有些倦了，想休息了，你退下吧。&rdo;

&ldo;是。&rdo;林锦躬身施礼，随即退了下去。

夜到三更，我突地惊醒过来，烦躁地坐起身来，瞥向窗外沉闷的天，开口唤宫女夏莲：&ldo;夏莲，我口渴，拿一杯清水过来。&rdo;

&ldo;林锦，你去拿！昭仪要一杯清水！&rdo;帐外传来夏莲不耐的声音，她恹恹地说着，人却仍躺着一动不动。

而在屋外的林锦想来是被夏莲的声音惊醒，连忙起身为我倒了一杯清水。

看着林锦蹒跚的身影来到榻前，我微皱眉，心中有丝不悦。如此情况已不是初次了，早前我曾叫夏莲去将荔枝拿来，却是林锦去做的。

&ldo;夏莲，拿本书来，我想看。&rdo;我接过杯子，望着夏莲又说道。

&ldo;让林锦去做吧！&rdo;夏莲翻了个身，只摆了摆手，便又继续睡去。

&ldo;我去……&rdo;林锦转过身，颠簸地向书架走去，我猛地起身，一把拉住她，而后高叫一声：&ldo;都给我起来！&rdo;

我院中所有的内侍与宫女都惊醒了，一个个惶恐地跑进屋来，在我眼前跪成一排。

我轻踏步，目光冷冷地扫过跪伏于地的十数名内侍与宫女，许久之后，我侧头问林锦：&ldo;如此情况，多久了？&rdo;

林锦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片刻后才明白过来，我这是在问内侍宫女们欺负她有多久了。她哀求地望着我，而后垂下头，沉默不语，只伸手扯了扯我的衣袖。

我心中已是明了，便将脸一沉，断然甩开林锦的手，厉声再问：&ldo;你们如此对待林锦有多长时间了？！是谁先开始的？！&rdo;

那些内侍与宫女皆吓得面色发青，浑身发抖，却无一人敢回答。

&ldo;我只问这一次！&rdo;我回身解下挂在墙上前些日子李治赠于我的马鞭，手腕一抖，马鞭便裂帛摧玉地甩了出去，重重地打在地上，震得内侍宫女们又是一阵发颤。

&ldo;从……从十几日前便是这样了，是，是夏莲先这样对她的……不，不关我们的事……&rdo;一个圆脸的宫女终于忍不住颤抖地开口。

我横眉冷笑，而后偏过头，看着夏莲，沉声问道：&ldo;夏莲，她说的可是实情？&rdo;

夏莲紧咬着唇，全身发抖，却仍是不发一语，而一旁的内侍宫女却个个点头如捣蒜。

&ldo;好，我知道了。夏莲留下，其余人可以退下，回去睡吧。&rdo;我眸光一动。

我虽这样说了，但他们皆跪在原地，无一人敢真的退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