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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1页）

我就着李治的手，浅抿了一口，确是清凉甘甜，回味无穷：&ldo;其实，作为解渴之物，不都是一样么？这不过是当日臣妾一时的戏言，故意在陛下面前挑剔罢了。谁料陛下却依然记得……&rdo;

李治将我拥入臂弯内，轻吻着我的鬓发：&ldo;你想要的，只要朕能办到，朕都想满足你。&rdo;

&ldo;呵……陛下如此宠臣妾，就不怕天下人说我是祸国红颜么？&rdo;我仰首望着他轻笑起来。

&ldo;祸国红颜大都是迷惑帝王，令他们无心政事，疏于治国。而你每日天未亮便催促朕前去早朝，不到深夜，你还不许朕回宫。&rdo;李治将我的长发缠于指上，微微笑着，&ldo;你甚至比朕还要勤勉，每日披星戴月地批阅奏疏，试问，天下有你这般的祸国红颜么？&rdo;

我的手轻抵着他的胸膛：&ldo;听陛下的口气，似乎有些埋怨臣妾呢！&rdo;

&ldo;这世间不论何人，朕都可埋怨，惟独不会有你。&rdo;李治伸手托起我的下颚，神情静寂，显得郑重，&ldo;媚娘，朕对你的心意，你该是明了。&rdo;

我双手圈住李治的颈子，闭上眼体会他的气息。自最初，李治便待我极好，这些日子，他对我更是有求必应，他已不去大姊处，我们终日厮守，会见朝臣、披阅奏书、颈项缠绵……

&ldo;陛下，臣妾老了……&rdo;我轻声叹息。

&ldo;你是花妖，又怎会老去？&rdo;李治喃喃说着，伸手掬起我如今已长至脚踝的头发，拥着我往身后的软榻倒去，&ldo;媚眼如丝、吐气若兰，如丝绒般柔滑的肌肤，圆润雪白的双肩，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犹胜当年……&rdo;

&ldo;陛下……&rdo;倒不是我驻颜有术，而是如今扳倒了朝中的那些老臣，又为后宫之主，自是满面春风，愈发轻盈了。我轻喘着，猛地想起还有正事没说，&ldo;陛下，那《氏族志》已编修好了，现改名为《姓氏录》……&rdo;

&ldo;朕明白，此事就交予你去办。朕已给你去世的父亲封号，他被追封为周国公，你的义母福嫂，朕先封她为代国夫人，而后由你下旨封她为荣国夫人。&rdo;李治转头吻着我的唇角。

&ldo;臣妾谢陛下恩典。&rdo;我笑得悠然，&ldo;再过几日便是亲蚕大典，臣妾身为皇后，则有先蚕之礼，需先斋戒五日……&rdo;

自我当上了皇后，而后扳倒了长孙无忌，便向着权力的中心更近了一步，朝中宫内、明里暗里的事务缠身不绝，各种旁根错枝的关系更是密如蛛丝，修订《氏族志》与亲蚕大典皆是我为了巩固皇后之位的手段。

&ldo;斋戒五日？无妨，无妨……&rdo;李治充耳不闻，兀自解开我的衣衫。

我却不沉沦，仍是问道：&ldo;陛下，你前日答应了臣妾，要随我一同回并州去，你可否记得？&rdo;

&ldo;唉……&rdo;李治无奈地叹息，&ldo;朕答应，朕答应！无论你想要什么，朕全都答应！过几日，我们便一同外出巡游，先去东都洛阳，而后北上并州。这并州是李唐龙兴之地，又是你的故乡，朕去缅怀先祖，你便荣归故里。如此可好？&rdo;

我眼波流传：&ldo;臣妾谢陛下恩典。&rdo;

&ldo;你的要求朕全都准了，如今你也要应了朕所求……&rdo;李治在我耳边呢喃道。

李治的指尖划过我□的肩膀，引得我一阵轻颤：&ldo;陛下不是命许敬宗等人一早来议事么？若再如此下去，恐怕是要耽误了……&rdo;

李治的手依然没有停下：&ldo;让他们等，朕是皇帝……&rdo;

&ldo;陛下方才说臣妾不是祸国红颜，如今却又……&rdo;我咯咯笑了起来，却被他封住了唇。

沁着麟香的水轩里轻纱曼拢，一室旖旎，春色无限。

翌日早朝，我来到殿前。

晨风轻渺，我按住飘扬若飞的裙摆，微微抬头，目光掠过大殿的飞檐，投向城外。天仍未大亮，满城灯火人影皆不真切，无数晦暗星斗犹在垂死般闪烁，夜空如一个浩淼的梦境，隔着天上人间。

朝堂之上，坐在水晶帘后，我微微笑着。大殿中，能坐于群臣百官之上的，唯有两人人‐‐作为天子李治，垂帘听政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