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铃边清理菌根的泥屑,边摆放整齐。
余目成眼神如常天真:“为什么呀?”
“我吃过一回,头昏脑胀,所见的每个人头顶……都长了大西瓜,可吓人了!”
余目成哈哈大笑,东寻西找:“好玩!这儿没有啊!”
小风铃一副心有余悸状:“在西山偶尔能找着。”
“那你给我挖几个尝尝!我也要看人头长西瓜!尤其是晞临头上的西瓜!”
“不不不!危险!有毒!”
眼见血脉相连的一大一小相处和睦,夏暄暗生感慨。
转头却见晴容脸色微变,他当即靠近,低声询问:“怎么?”
“我适才骑马转了转,前头景致还不错,殿下可愿走动走动?”
晴容未正面回答他,素手紧揪缰绳,相邀私谈之意甚为明显。
夏暄本想和她共骑,又觉当着小七、表哥和鱼丽之面,不宜表现太亲昵,遂翻身上马,冲甘梨略一点头,示意她先行清除隐患。
鱼丽牵马随行,被晴容以“保护小郡王”为由留在原地,不情不愿踢着杂草。
沿湖林木青葱,山路逶迤,嘚嘚马蹄声不疾不徐敲破静谧。
夏暄不紧不慢与晴容并骑,青白色宽袖拂过横生的野花枝叶,扫落花瓣纷纷扬扬。
路上杳无人烟,可见事前清场很到位。
他很满意。
“九公主方才想起何事?”
“小风铃提及西山有致幻的毒蘑菇,恰好……扶弥师太生前所居的虚明庵,就在那一带!小九便想,有没有可能……那人在特殊香料中加入致幻毒菌?”
“嗯,宫廷膳食管理极其严格,不致于让有害菌类混入菜肴。事不宜迟,我回头便下令去寻。”
“只可惜,当年的东宫仆役数尽被处决,我无法一一细问,加以核对。”
“西山情况,如你所料,”他沉吟半晌,续道,“这些天,密卫辗转查到虚明庵一里外有处清净院落,为魏王府师爷的名下。
“依我看,宁贵人或许不止一次偷偷出宫,和四哥私下往来。依照景西三所无人问津的冷落程度,以及四哥的聪敏机变,瞒人耳目绝非难事。”
晴容早于前天晚上,以小狸儿假寐听完甘棠禀报;此刻听太子转述,她故作震惊。
“贵人乃后宫嫔妃!竟胆大妄为至斯!所以……她是在您和魏王说起皇后寿宴之后,才匆忙回宫?”
“不清楚,如若过去十五年来,宁贵人不曾安守本分留居景西三所,能做的事,定然超出咱们预料。”
夏暄停顿须臾,复问:“九公主何以断言,宁贵人返宫时间……在我提议她出席千秋宴后?”
晴容因困倦而险些打哈欠,闻言一惊,强行憋住。
她自然不能坦言,自己曾偷偷溜去景西三所,发现躺卧主卧的女子并非宁贵人。
“随口一问罢了,”她恐太子生疑,改口道,“您觉着……魏王是否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