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风跟着往前凑了凑,又靠上了裴大人的后背,道:“我只画了魂,后来魂跑到了纸的外面,我便不知道他投了哪家的肉身……”陆知风说着低声笑了,像是说到了什么幸福的事,“虽然仇应龙得以拿此画要挟我,到还是觉得千百年来独爱一人,是件难得浪漫的事。”
殷绍终于转过身,看着陆知风,问:“他如何威胁你?”
“不过是说画烧了你就没了,他往画纸上附了封印,”陆知风瞧着裴大人终于转身看他,美滋滋的就去拉裴大人的手,“有我在这儿,我们裴大人的命哪能是一张画纸就能决定的呢?”
陆知风的手就要碰到殷绍的手,殷绍就躲开了,道:“所以你就瞒着我把天地笔放进了我身体,还让阴阳伞装模作样骗了我十几日!陆知风你知不知道我带着阴阳伞去见了父亲,若是你真出了事你就打算让我和一把伞过一辈子吗?”
殷绍越说越气,看着陆知风又是一副可怜无辜的模样,白嫩的脖颈上还有未愈合的伤,道:“是不是因为阴阳伞和天地笔都在我这儿,所以你才受伤,你才……”
陆知风再是忍不住了,他这么长时间没和裴大人亲近了,刚才靠在他身上闻见那股熟悉的味道就想把裴大人拆吃入腹,现在正人君子裴大人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说着说那,用粗略的恼怒掩盖疼惜。说来也奇怪,裴大人清明正直一个人,行为举止都是合适君子,可这么一躲闪一拒绝,在陆知风眼里比勾栏里搔首弄姿的娼妓都挠人。陆知风一把拉住殷绍的胳膊,就把他拽进了自己怀里。
殷绍被拉的身体前倾,膝盖跪在了地上,他火还没发完就被陆知风一只手扣住了手腕,另一只手按着他的后腰往陆知风身上靠。
“陆知风!你……!”
殷绍腿被分开坐在了陆知风身上,然后就跟被只熊搂在怀里似得。奈何裴大人习武多年,降妖除魔,如今却被个身量没比自己高的男子死死抱在怀里,竟一瞬间明白了遭人非礼的良家女子的无力感。
陆知风脑袋埋进殷绍的胸口,亲了亲裴大人的脖子,压低声音道:“你别觉得我是多么无私伟大……若那画上的人不是你,我就一把火烧了画,到最后还是会把天地笔融进你的身子里,我要你生生世世陪着我,再也不去阎罗殿喝那孟婆汤。”他说着话的时候掐着殷绍的腰,语气凶狠的似乎打算把殷绍吃了。
被他这样贴近和断断续续的亲吻,殷绍嗅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一点旖旎暧昧的心情都没有,问:“你身上的血是谁的?”
陆知风脸还埋在殷绍的颈窝,低笑着说:“你若嫌血腥气难闻,那我们改日再亲近也行。”
“陆知风!”殷绍又被这人的不正经给气到了,“你离开的这十几日,和仇应龙待在一起,他对你做什么了?”
陆知风本来还想接着开些或幼稚或下流的玩笑逗逗他家裴大人,可一看殷绍是真的恼了,连眼睛都红了,便收敛了玩心,道:“能有什么呢,我们是千年的老相识了。”
“他杀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他,我们俩人都累了也早就不打打杀杀了。先是坐在一块儿喝茶聊天,说我这千年来在人间的见识……”
殷绍脑子又没有进水,一听便知道陆知风又在瞎扯淡了,道:“你是想把我气走才甘心吗?说句实话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
陆知风委屈巴巴的说:“你且听我说完。刚开始聊的好好的,气氛和睦,可后来啊,仇应龙那小子又想让我画他。我能随便画别人吗?!不能,我只能画自个儿的心上人。仇应龙一听我不愿意,还用天地笔这等宝贝给凡人续命,就恼了。”
陆知风这话说的声情并茂,语调起起伏伏,街口说书的恐怕都没如此功力。
陆知风接着编:“然后我俩就打起来了,打得我俩都是一身的血——那叫一个惨!可他还是比我更狡诈些,把藏宝库给烧了还把罪名扣我头上了。”
就算裴大人逼着陆知风说实话,可陆知风也不能说,他不死之身被小鬼撕咬了十几日,他的灵魂在妖界的边界之处被拉扯了十几日,要是真这么说了,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该心疼他了。
殷绍就算听了谎话,紧锁的眉头也没有松开,手捧住了陆知风的脸,细细的瞧着,问:“疼吗?”
陆知风爽快的摇摇头,说:“不疼。”
殷绍就要说“骗人”,陆知风猜到了赶紧道:“你问了我这些个问题,我也问你个。你是如何发觉阴阳伞不是我?我自以为阴阳伞可以做到天衣无缝的。”
殷绍捏了捏陆知风白嫩嫩的脸,道:“阴阳伞演的是个真无辜无害的小绵羊,你可不是。”
陆知风瞪大了眼睛,道:“难道我瞧着有害了?”
殷绍抱住了陆知风的脖子,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周围的一遭都是冷的,只有你在这世间是生动的温热。”
看世人皆平淡无奇,只有陆知风成了这山河里复杂又鲜亮的人。或许每个人都精彩,可殷绍只瞧见了陆知风胸口的火,从此便再也不愿意关注别人的烟。
陆知风低沉的笑着将殷绍压倒在身下,开始在他身上乱摸,殷绍惊道:“你做什么?这儿是雷霆塔……你,我还没原谅你呢!”
陆知风一边撩着裴大人的衣裳,一边笑眯眯的说:“我瞧着你发觉阴阳伞的破绽,大抵是阴阳伞十几日都没和裴大人您亲热。”
殷绍脸“腾”的红了,按着良心说……确实有此原因,阴阳伞只会抱着他却不会动手动脚,跟动不动就发情的陆知风差太多了。
“你胡说什么!”殷绍心里一股的心虚可还是反驳了。陆知风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殷绍,周围都摆放着封魔镇妖的红蜡烛,把他家裴大人照得好生娇俏。
“那裴大人是和阴阳伞做过了?”陆知风双手放在裴大人的膝盖上,缓缓的打开裴大人的两条长腿。
殷绍被逼的话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道:“你混账。”
陆知风又是扑到裴大人身上又亲又咬,手捏着裴大人的屁股,道:“既然裴大人不说,那我就自己检查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