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动作,还未等秦如怜靠近,锐利的针尖便已抵上她的脖颈。秦如怜被吓得直接顿在原地,直至颈间一阵刺痛传来,才又猛然回神,面色当即煞白。“王……王妃?”凤吟晚冰冷睨着她,朱唇紧抿,神色冷透,眼尾微微泛红,宛如来自无间地狱的俊美修罗。“秦如怜,你怎么敢?”玉屏是她心中为数不多的柔软,敢伤她,就是死路一条!得知她没事秦如怜就已经够震惊的了,现下察觉到凤吟晚眼中的杀意,身子狠狠一僵,顿时面如土色。“王……王妃在说什么,如怜才……才宫里回来,有些听不懂……”昨夜的事她暗中操控,实则留在宫里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今日这般时辰回来,恐怕就是为了一探虚实。凤吟晚自然不肯信她。“听不懂?”纤指一挥,尖细的针尖顿时便在她颈间留下一道血痕。秦如怜惨白着脸叫了一声,不等再动作,发髻却又被一把薅住。“听不懂不要紧,本王妃只要你尝遍和玉屏一模一样的痛苦!”房中还有几盏烛火未曾熄灭,凤吟晚一路将她拖拽到案边,手上未留分毫力气。看出她的意图,秦如怜吓得身子狠狠一抖,当即便不管不顾地尖叫起来。“你……你要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干,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怪只怪你的丫鬟命丧,自己被烧成这样,别想赖到我的头上!”她发了疯似的叫喊,外头的守卫都被引了进来,凤吟晚却是丝毫不顾,手掌一扬,便是一巴掌狠厉地落在了她脸上。这一下是先前从未有过的力道,秦如怜被抽得眼冒金星,脸重重一歪,嘴角顿时便有鲜血渗出。凤吟晚美眸定定锁着她,眼神极冷。“如你所言,这一巴掌,也只怪你自己命丧!”撕着她头发的手用力一提,秦如怜身子一歪,当即便被凤吟晚牢牢按在桌上。燃烧的长烛近在眼前,那只纤细如玉的手轻轻一掂,烛台便已被整个端起。蹙动的火光将凤吟晚半张脸都映上几分不明之色,一片晦暗中,眼底那抹嗜血的杀意直逼人心。“给本王妃好生记着,被火烧是种什么滋味。”身子被制着根本动不了半分,秦如怜扭着头死死睁大眼,张唇却只能发出尖叫。守卫见状连忙上前。“王妃,明火危险,您快放下!”“有话好说,请王妃先放开秦姑娘……”二人说着便欲上前阻拦,却是才一靠近就被烛火扫过眼前,登时被逼退了脚步。凤吟晚收回手,冷声。“滚开,这不关你们的事,再敢上前休怪本王妃不客气!”话落那烛火便已燎到了秦如怜的后颈,滚烫的蜡油滴下来,秦如怜杀猪般的惨叫应声响起。“王妃!”守卫还欲上前,却是两枚银针猝然飞过来,一下便将二人的穴位封住。秦如怜身上穿的是上好的织花缎,甫一碰到火光,顿时便熔出一个大洞,偏她还一个劲儿挣扎,散落下去的发丝碰到烛火后,立刻便传出一股刺鼻的烧焦味儿。凤吟晚眼神平静睨着她,面上并无半分波动。“啊——!”火舌肆意舔舐着后颈,秦如怜精心保养过的嫩白肌肤登时便红肿了一片,血肉隐隐模糊起来,可这比起玉屏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根本就不算什么!“玉屏受过的苦,我一定会悉数奉还!”她的力道强劲且不容撼动,秦如怜被按着惨叫了半晌,两眼已隐隐有些翻白。守卫二人眼睁睁看着这般情形,吓得额角都有些微跳,用内力强行将银针逼出,却是还未等上前,微寒的嗓音便已在房中响起。“凤吟晚,你在做什么。”下一瞬,冷厉的气息骤然将房中填满,她的手腕被一股大力紧紧扣住。烛火脱手登时飞溅了出去,夜听澜面色幽寒睨着她,脸色沉得近乎阴郁。“谁准你对她动手的。”秦如怜方才便已气若游丝,闻言强撑着身子抬眼,“听澜哥哥……”一句话才将将出口,当即便又跌撞着摔了回去。目光落在她后颈那一片猩红上,夜听澜眉心一拧,垂眸却对上凤吟晚讥讽的眼神。“王爷这是心疼了?”“臣妾不过是让她吃点苦头,玉屏身上的伤,可比这要严重百倍!”夜听澜攥着她手腕的手更紧。“胡闹!昨夜本王已与你说过此事,为何不肯听!”小腹倏然传来一阵锐痛,凤吟晚面上隐隐一白,抿了抿唇,还是冷嗤。“那话说出来,王爷自己肯信吗?”“不只此事,从前她多次陷害,王爷有一次,是在相信臣妾吗!”若是相信,他怎会次次包庇!这次,他还要如此!夜听澜沉沉睨她一眼,冷冷松了手。“去传府医!”话落他便抱起秦如怜快步出了门,守卫们连忙追上去,却无一人顾得上身后的凤吟晚。胎气一动骤痛无比,凤吟晚抿唇忍住,额角已然渗出层细密的冷汗。“小姐……”榻边隐约传来玉屏的梦呓,凤吟晚咬牙直起身子,迈步上前。……入夜时分,一众府医还在绣春院中未曾出来。夜听澜走得匆忙,并未留下侍卫看守,如此倒方便了凤吟晚离开。“王妃。”玉屏还在昏迷,未想到短短三日竟发生了这许多,宋清安面上隐有愧疚。“在下应当早些来的。”凤吟晚摇摇头,只将玉屏身上的披风揽得更紧。“劳烦你了。”宋清安点点头,俯身将玉屏背起。“马车已在王府后门等候,王妃,走吧。”凤吟晚颔首,抬手将案上的烛台打落,推门而出。前院火光燃起来的时候,夜听澜还守在绣春院中,亓玄最先发现异常,当即便冲进去禀报。“王爷,前院走水了,似乎……是王妃所在的润玉阁方向!”夜听澜闻言面上神情一变,作势便要起身,秦如怜原本还在装晕,见状当即出声。“听澜哥哥……”岂料那抹玄衣罔若未闻,抛下她径直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