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歌听得十分开怀,又问:“据说蔺氏有十分多弟子,到底血脉相承的有多少呢?”
“谁知道呢。”行水打了个哈欠,继而说道,“连歌,我近来竟觉得你与狐狸十分相像了。”
连歌笑着摇了摇头。
赵连歌长得出尘,但眉眼间又有几分娇俏与妩媚。可能是久居山间,灵气浸遍全身,竟是遮住了这风情。十分仔细才看得出,脱俗的赵连歌,也可以是个巧笑倩兮的美人。
行水没说什么,只是搂着她睡下了。
〖肆〗
又有几日,伤势痊愈的行水已经要启程回去了。
“行水,我和你一起出去罢,我想永远跟着你。”连歌央求道,可行水却拒绝了。
行水启程那天,回暖的冬末下起了最后一场暴风雪。
“四周地势奇异,下雪也是正常的。”连歌解释道,“行水,我想和你一起走,求你了。”
连歌再次央求。
行水不忍心看她蹙眉,只好转过身不看她。“连歌,你不适合人间纷扰。”
“求你了,我不怕。”连歌拉扯着他的衣角。
“别再说了。”行水狠下心,连歌不怕,可是他怕。
他怕世间的纷繁复杂波及到她,怕她染上尘世的俗气,更怕她发现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风雪太大,那你最后再住一晚,明天再启程罢。”连歌说,“求你答应我吧,最后一晚。”
“……好。”
行水眼里全是怜惜与眷恋。
可在赵连歌眼里,只有决绝与无奈。
〖伍〗
窗外大雪纷飞,行水望着眼前的火炉升起袅袅浓烟。
连歌又端来一碗药汁,声音清脆:“喝了它就不冷了,你大病初愈,别落下病根才好。”
行水接过,一饮而尽。果然身子涌上一股暖流,遍布全身。
这晚行水睡得格外安心,所以再也没有醒来。
连歌翻开行水的包袱,全是她珍藏的草药。
骗子!
只想骗人的捉妖师。
是了,连歌是妖。行水猜得一点也没错,她是狐狸。可她虽是妖,却从未害人,还爱上了这个捉妖师,这个骗子。
反是行水,骗她的草药,骗她的感情,不可饶恕。若不是连歌下手快,估计醒不来的就是她了。
连歌翻出行水写的字,赵连歌三字旁,根本不是什么“行水”。
识字的连歌当然知道,那两个字,是“蔺衍。”
他就是蔺家唯一的血脉,蔺衍。
只可惜了,他未杀了自己。
连歌冷笑,将宣纸一把扔进火里,化为灰烬。
这才是骗子应该有的下场。
〖尾声〗
窗外雪花飞舞,北风呼啸。
蔺衍半躺在床上,望着眼前给他端药的女子,笑容明媚,询问自己怎么受伤。
他想,这就是所谓佳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