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宁泽懒得多余给她一片眼角的回应,转而面向汐澜,满是一副尴尬的神情,几番思量之下,果断朝她躬身作揖,极致真诚地表态道:
“都怪皇兄御下不严,这才叫汐儿受了委屈,这便将其处置,省的碍眼!”
说着便是抬起渐渐蓄力的掌心,面无表情地冲着凤溪走去,吓得她连滚带爬地向着殿外退去,面露惊恐地望着离她越来越近的手掌,彻底哭成泪人,声嘶力竭地求饶道:
“尊上……尊上饶命,妾身知错,求您看在孩子的份上,饶我们母子一命啊……”
死亡的极致压迫之感那般清晰,此时此刻,她是真的怕了……
虎毒不食子,凤溪不解,这混账莫非当真要为了一个汐澜,亲手斩杀自己和腹中他的亲生孩儿?
“哼!”
动作不停,径直一个响亮的巴掌扇了过去宛若自地狱中爬出厉鬼的阴冷视线不偏不倚地将她锁定,喉间传出一道冷哼眉宇轻簇,义正言辞地宣示道:
“那又如何?怪只怪你不知死活地铸成大错,听清楚了,不管是谁,普天之下,未有一人一物能够及得上汐澜!”
随即不再废话,高高抬起手掌,作势便要挥下,就连被他禁锢、无法动弹的凤溪亦是绝望地闭上双眼、等待最终疼痛降临……
意料之内的压迫之感并未加注,凤溪孤疑地缓缓睁开眼眸,只见汐澜长身而立,裙摆随风飘散,伸手握住宁泽尚且高抬的手臂,清冷的面容之上绝无所以情绪,朝着自己的方向努了努嘴,轻飘飘地说道:
“稚子无辜,可别因我损了皇兄的儿孙缘,不如暂且关押,待诞育子嗣过后再行定夺?”
大气凛然的主神形象展现殆尽,同某位不依不饶、恃宠生娇的帝妃那股小家子气息相比简直大相径庭,怒气稍加舒缓,宁泽阖眸长舒一口气,微微点头,轻飘飘地回应道:
“好,一切听凭汐儿做主!”
随即转身,不再去瞧地上之人一眼,面向殿门的方向傲然挺立,面上绝无丝毫别样情绪,目光如炬,双手叉腰,拔高音调便是一句厉呵:
“来人,将这罪妃压下去,打入天牢、严加看管,若有差错,唯你们是问!”
……
……
似乎是全然忘却方才还在脚边凄厉哭天抢地的凤溪,偌大的殿阁之内,二人盘膝相对而坐,宁泽满面郑重地运转灵力,极致认真地将其挥撒于汐澜周身,细密地为她修复损伤,哪怕是再多微末之处都未曾放弃。
又是过去半个时辰之久,满头大汗的宁泽这才收势,回身而坐,手掌徐徐垂落、置于膝头,汐澜眉目轻柔地冲着对方微微颔首,言简意赅地致谢道:
“多谢皇兄为我疗伤!”
有没有必要的,叫他出点力,稍加弥补凤凝羽从前所受苦难,也是很解气的不是?
理所应当地摇了摇头,起身斟上一杯茶水递了过去,宁泽满眼皆是宠溺,讨好地笑笑,郑重其事地摆了摆手,颇为不赞同地叮嘱道:
“无碍,只是下次,可不许再做如此危险之事,纷争离乱,自有皇兄在前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