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灯会,我俩猜灯谜、对情诗,玩的不亦乐乎,那年春郊,你我泛舟湖上,尽诉情意,这些,三殿下您都忘了吗?”
看着他那副我见犹怜的软糯模样,感受着自四面八方传来的形形色色的目光,满头黑线的汐澜当属傻眼到了顶点,后槽牙磨地“嘎嘣嘎嘣”直响,阴沉着脸色一时无言。
她是真的“好奇”,这个人是如何这般快地适应与原本大相径庭的身份,脸不红心不跳、堂而皇之地于众人面前编瞎话?
纵然如此,可经他这番陈情,“真相”早已板上钉钉,毕竟,在这个女尊男卑的时代,绝对没有哪个男子会堂而皇之地编出此等谎言来抹黑自己的名声。
得,这下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大胆南宫漓,祈公子说得这般有头有尾你竟还想抵赖?自私自利、背信弃义你该当何罪?”
还未等她整明白这不靠谱的如何变成这般,当即便听头顶传来一道怒不可遏的厉吼,原是闹剧瞧够、忍无可忍的南宫怀终是出口。
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儿与一个炙手可热的将军,言谈之际她会偏向谁,这可想而知。
怎奈何,纵使她有心偏袒,祈云依旧不肯上道,赶在汐澜出言之前,再次冲着上方拱手作揖,清清嗓子,中气十足地宣称道:
“陛下莫要动怒,殿下不肯人,定因祈云不够优秀,无妨,只要臣子再行努力,定能使她回心转意。”
哎呀,这咋当真有些入戏了嘞?
摸着眼角泪珠,某位“祈云”如是想着……
“造孽啊!”
以手扶额,暗自嘟囔一句,此刻的祈川那叫一个懊悔,自己怎么就一时心软,信了他的邪,给了这小子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苍天啊,如此情形,她要怎么收场啊喂~~
不甘示弱地跨步上前,活像两相顶杠一般,汐澜一本正经地抬眸望向高位上的南宫怀,对于她的怒火置若罔闻,不卑不亢地抱拳行礼,义正言辞地重复道:
“母皇明鉴,儿臣与他,当真并无过往。”
话音方落,又是一番悉悉索索的议论声,南宫怀亦是满脸困惑,丝毫摸不着头脑,各执一词,却又毫无破绽,她究竟该当信谁?
“陛下容禀,漓王殿下并非不肯承认,不过此前昏迷醒来之后,无故忘却许多前尘,这才对于祈公子所言之事那般陌生。”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气氛陷入极端焦灼之际,原本位于汐澜坐席旁侧的无霜认命般地叹了口气,硬着头皮缓缓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满面不忍地道出一句。
随即转眸,朝着祈云的方向微微颔首,神情之上带着难以言喻的惋惜,郑重其事地解释道:
“祈公子恕罪,我家主子她绝非始乱终弃的背信之人,她是当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