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凤勤宇的嘲讽置若罔闻,状似无辜地眨了眨自己那双足以勾人心魄的大眼睛,得意地瞧着眼前刑架之上发丝凌乱、狼狈不堪的男子,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轻飘飘地嘟囔道:
“哥哥当真是冤枉溪儿了,我一介女子,哪能左右尊上心意?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功高震主的道理您不懂吗?”
浑不在意的语调溢出唇间,对于眼前之人,凤勤宇内心唯余恶寒,遭人束缚的双掌紧握成拳,一双眼眸将要喷火,死死盯着前方,咬牙切齿地说道:
“住口,我凤勤宇才没你这样背信弃义、出卖宗族的妹妹。”
见他言语之中仍无丝毫动容,凤溪终是卸下伪装,对于自己的多年来不曾宣之于口的意图再也不加遮掩,缓缓上前,渐渐逼近那令其爱而不得之人,鼻尖传出一声轻嗤,赤裸裸地控诉道:
“呵呵,我的确不想作你妹妹,只是,您眼高于顶,不乐意罢了!”
但凡给点希望,自己都不会孤注一掷,不知羞耻地同那刚愎自用、喜怒无常的宁泽搅和在一起,一步一步,陷入今日境地。
凤溪对他的心思,凤勤宇一直有所了解,未免太过难看,这才有所刻意避免接触,事到如今,对方眼中那股不加掩饰的欲望当真令其作呕,调转眼眸望向他处,直截了当地“评价”道:
“恶心至极!”
明明做了那天怒人怨、十恶不赦之事,却能在这里言之凿凿,甚至将自己标榜成一个受害者的角色。
此言既出,凤溪神情骤变,不知名的情愫涌上心头,怒目圆睁地冲上前去,死死拽住男子的衣领,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拔高音调,掷地有声地问道:
“是吗?敢问少主阁下,不知究竟何人恶心?若非他凤旬强行玷污他人妻妾,我与母亲又岂会委身凰宫?凤勤宇,明明你那叔叔才是罪魁祸首,何以将责任归咎与我?”
认贼作父,遭人连累一辈子抬不起头,站在母亲同自己的视角,她难道不该恨吗?不能恨吗?
她越是抓狂,凤勤宇越是淡然,轻蔑地勾勾唇角,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脑海中浮现出曾几何时,来自父王的谆谆教诲,心下暗叹几息,施施然地说道:
“正因为他是罪魁祸首,父王才破天荒地留了你的性命,可你呢,非但不知足,更是处处同凝儿争抢。”
但凡心思纯正一些,凤族都会许她平安宁静地渡过一生,甚至无一人会对外说出她那不堪入目的身份,她会以公主的身份,嫁于他人为妻,风风光光安然度日。
“没错,我就要同她争,凭什么不争啊,你对她那么好,做什么都可以,这样的待遇,我凤溪也要。”
声嘶力竭地吼出一句,双目即将喷火,凤溪渐渐处于癫狂的状态,痴迷且病态地瞧着眼前男子,转而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轻轻眨了眨眼,颇为向往地叙述道:
“更何况,我的心意,你从始至终都知道的不是吗?哥哥你可知,我有多想你正眼瞧我,有多想,你能如对待凤凝羽那般给我关照。”
声声控诉不绝于耳,震得人心肝直颤,蹙眉瞪向这位冲他倾诉相思之人,凤勤宇罕见地失了往日儒雅作风,未将她早日扼杀的悔意阵阵涌上心头,横眉冷对、怒不可遏地高声吼道:
“疯子,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