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汐澜面上罕见流露出几分纠结神色,修长的手指于桌边轻点,秀眉紧簇,隔着窗柩,侧眸遥望深不见底的苍穹,心神微动,清冷的音调蓦然自唇间溢出:
“万年瞬息而过,不知在皇兄眼中,可还觉得,魔,定然十恶不赦?”
你与我们之间,当真再无和解之机吗?
片刻愣神过后,宁泽那双深不见底的瞳仁紧紧锁定身旁的女子,温柔却不失压迫地瞧着她的眉眼,唇瓣抿成一条直线,不假思索地点点头,义正言辞地说道:
“神魔殊途,汐儿你可切莫因一时意气,做出什么有违身份之事。”
临湛啊临湛,你且瞧着吧,自己总有一天,会将她的心,全无遗漏地自别处收回。
“是吗?”
轻飘飘地回应一句,汐澜自嘲地笑笑,绝美的面容之上满含孤疑,不卑不亢地直视而过,身子微微后仰,懒散地窝于椅背之内,状似不经意间闲聊开口,掷地有声地反问道:
“可是皇兄,六界皆有其存在的道理,神魔界限若当真那般清晰,为何会有忠义两全的魔,又为何,会有恶名昭彰的仙神?”
还真是难为他了,时时刻刻担忧自己,会否于不经意间,便同阿湛旧情复燃?
“呃……咳咳……”
如此当头一棒的诘问无疑令其语塞,尴尬地咳嗽几声,神情亦是有了几分不自然,思绪百转之际,宁泽这才终是寻到借力之处,状似关切地抬手指向某个方位,眸中霎时染上一抹忧虑,匆匆问道:
“那个,汐儿啊,不知那个叛徒,现在何处啊?”
似乎是未曾察觉到对方那抹明显的异样姿态,汐澜自顾自地咧唇笑笑,漫不经心地转转手腕,眸光蓦然变得凛冽,不偏不倚地瞧着前方,懒散地伸个懒腰,词严义正地做保道:
“皇兄放心,如此败类,汐澜定会叫她,得到应有的惩处。”
言外之意便是,不劳你费心,哪凉快哪呆着去!
似是未曾听出什么悬疑之处,宁泽仰头朗声笑笑,拍拍身侧之人的肩膀,满是一副怡然自得的姿态,深信不疑地回应道:
“呵呵,好,有你处理,皇兄自是放心。”
才怪啊!罩门握在手中,若是一个不留神牵扯出自己,那该如何是好?
“咦~”
轻飘飘地道出一声,汐澜转眸朝他望了过去,一双眼眸当中满是孤疑,不解地侧身歪歪脑袋,诚心实意道:
“皇兄怎么了,可是在担心何事?”
莫不是,做贼心虚?
亦或是,有些谎言圆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