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下意识的关怀,此刻更是被他盯得心虚,汐澜懒得理他,颇有些别扭地移开视线,转眸望天,眼眸半眯,梗着脖子嘴硬道:
“本尊是在担心,你若出事,格局必定动荡,再行修复,又得好一番周折,烦的很。”
“嘁~”
扭头轻嗤一声,满是一副“我不信”的模样,活像以为“欲”求不满的叛逆少年,临湛状似受伤地低垂眼睑,耷拉着脑袋,伸手摸了摸脸上那并不存在的泪水,造作着唉声叹气道:
“小主神这话可伤人得很,在下特地……”
喋喋不休的魔音传入耳中,汐澜只觉整个人都要炸裂,早在心底不知将他骂了多少遍,阴沉的视线几乎快要凝成实质,怒气冲冲地转眸瞪了过去,挥手呵斥道:
“够了,堂堂一个魔神,做起这些卖笑讨好之事竟毫无违和,你也真是出息!”
真是服了好嘛!无师自通的本事,也不是如此施展的吧?
明明是赤裸裸的讽刺,却被自我感觉良好的某人硬生生读出关切之意,亮晶晶的双眸之中盈满喜悦,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的眉眼,欢快地手舞足蹈,得寸进尺地感慨道:
“所以说,汐儿还是担心我,你瞧,都开始关注在下的名声了呢。”
彻底被这副没皮没脸的表情整到失声,汐澜无奈扶额,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全然歇了同他争辩的心思,随意抬手指向某个方位,忙不迭失地催促道:
“滚滚滚,麻溜给我滚,在我忍不住对你出手之前。”
她可不想就地打起来,胜负暂且不论,白费功夫呢么这不是?
只可惜,纵使她不愿计较,总有“刁民”不肯见好就收,见她转身欲走,立志将跳脱进行到底的临湛哪里肯罢休,随即嬉皮笑脸地黏了上去,腆着一张大脸,一本正经地反问道:
“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妻主大人,敬请赐教?”
说罢随即抬起双臂,歪头跳开,十分欠揍地摆出一个鬼脸,颇有一种,你看不惯我,却又不能干掉我的痞子神态。
“临湛……”
赐你大爷的教啊,脑壳“嗡嗡”直响,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眼,心下烦躁难耐的汐澜当即暴走,捏紧拳头便是朝他冲去,一副不得胜誓不罢休的架势。
如此“别样”互动,无疑瞧得不远处凉亭下凑着脑袋看戏的几名侍女忧心不已,其中之一更是心下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下意识地拍拍身旁另一悠然看热闹女子的肩膀,一眨不眨地盯着“战况”,抽抽唇角,紧张兮兮地问道:
“嘶~就这个状态,无霜姐姐,您确定将她俩放在一起,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无论哪个把哪个给伤着,于她们而言,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哇!
更别说,就目前的情形来看,自家主子,那叫一个明显处于劣势,她们,真的不准备帮一把?
比之她的惊恐,一旁的无霜倒是淡然许多,慢悠悠地抬手摸着下巴,老神在在地点点头,瞥向正前方的视线中饱含调侃意味,随即转身离去,慢吞吞地伸个懒腰,煞有介事地评论道:
“我看不尽然,你们瞧殿下对哪个这般忍耐过?这保不齐,还真有点意思,左不过婚约已定,咱们啊,尽心伺候着便是。”
换句话说,有这么个乐观逗趣之人作主君,她们府上的欢声笑语恐怕是会成倍增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