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生产不久身子乏力,还请去吃丸丹药再回来伺候!”
薛素纨拿捏着火候的请求低声细气,果然换来了张惜惜漫不经心地一挥手。她立即从如蒙大赦般从肉堆里手脚并用地爬了出来,象狗儿一样地趴到了高维的脚边。
高维从刚才从夔长老那儿要来的药包中取出一粒红色丹药,丢进了薛素纨轻仰起的嘴里。
接着,他伏下身,靠在薛素纨的耳边狠声交待道:“快回去!这一次必须成功!”
薛素纨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撒娇似的在高维的腿边蹭了蹭,返身又重回了张惜惜的身边。药只含在她紧紧闭着的嘴里,并没吞咽下腹,她必须按着高维的安排与张太妃分享。
高维的目光不错眼地盯上了又重新和张惜惜腻到一起的薛素纨,心若擂鼓。他给女人的药是为了找东西,一件关乎性命的无价之宝。
张惜惜虽不算聪明,但也毕竟是在宫中活了三朝还混到了高位的老人。别看平日胡天胡地过得荒唐,但保命用的小皇帝和玉玺,她一向护得死紧。活着的小皇帝,高维身为侍讲还是能看到的,但是那块授命于天的玉石却是从未得一见。
高维曾哄了张惜惜离开所居的宝仪宫,也曾在张太妃身无片缕时亲自搜过,几次险被宫监侍从抓包,但尽皆一无所获。
眼看着景朝大军就要进了建阳城,如果再找不到那件重要的傍身物,后果不堪设想。
张惜惜本就是天香苑倾力养出来的药人。恃着本身的特殊从不服食外进的丹药,日常饮食也由着一群在夏口宫变时出了大力的特殊宫监把着关。寻常药物据说也奈何不得她,若不是以周曼云的消息向曾与天香苑崔大家合作训过张惜惜的夔长老换到这味特殊的迷魂药物,他也不敢贸然相试。
薛素纨看了看远处正盯着这边看着的男人。伸展着玉臂从背后将张惜惜搂在了怀里,低声贴耳亲昵地说了几句。
张惜惜转过了脸望着薛素纨露齿一笑,紧接着,她丰润的艳唇迅速地贴上了女人微启的檀口。自泰业帝驾崩之后。自觉在世上活一日算一日的张太妃不会拒绝任何新鲜的游戏。
香津交融,肢体缠绕,玉洁身躯渐渐化成两尾同泛着彤红霞光的美人蛇。
“滚!”,随着一声喝,宫室里方才卖力了半天的碍眼男人们被坐在一旁的高维尽数喝退。虽有人暗自不忿,但还是统统记着往日的教训连滚带爬,狼狈地逃了出去。
被那班子玩物羡慕着艳福不浅的小高大人,对满室春色视若无睹,平静地端坐数息。待等估摸的时候差不多了。他才深深地吸了口气。缓步向着室内的两个女人走去。伸出手轻轻翻了翻张太妃的昏沉眼皮。温柔地低下了头……
大约一刻之后,原本应当与两女混在一处的高维仄进了幽暗的净房,带着一脸晦气。伸手摸向了墙边的一只净桶底部,推开了一格方砖。
谁会想到。象征着至高皇权的信物会被脑子里尽灌着脏泥臭水的女人藏在了如此污秽的地方。
一个包裹严的黑色缎布包落在了高维的怀里,他颤着手指小心地解开了打着的结,在又现的一层黄绫下看到了梦寐以求的那块石头印章。
“小高大人!”,一声阴恻恻的呼喝声响在了高维的耳边,他毛孔攸地紧缩,后背紧紧地贴在净桶上。
“小高大人神通广大!倒让老奴刮目相看了。”,宝仪宫中的太监总管冯公公撇了下手中拂尘,啧着舌又赞了一句。
高维愣了会儿,接着扯起嘴角笑道:“冯公公安好!方才我一直未见您,还正纳闷呢!”。客套话说着,他的手也没停,快速地把玉玺重结结实实地打好了包。
“高大人,不怕咱家唤人来拿了你!”
如果要唤就早唤了。高维心下了然,索性振衣起身,向着眼前的老太监恭敬地施了一礼,道:“当日维与薛氏正是由公公引见给太妃娘娘的。从根上算,我们交情非浅。高维抖胆猜想公公必不会为了张惜惜这个将死之人与在下为难。”
冯公公与宝仪宫中的大部分侍从宫监一样,都是在夏口夺宫时才进宫的神秘人。按着薛素纨私下的交待,他们应当是来自天香苑。
当初高恭并没有把儿子引荐给张太妃,反倒是冯公公派人以天香苑的切口寻到了薛素纨,又将他们带进了宫。夔长老那帮子南召余孽同样是冯公公作保,安置在皇宫之中的。
“是呀!张惜惜是要死了!可怜这么个天赐的绝世妖孽。”,冯公公耷拉下长眉,长叹了口气,似笑非笑地望着高维道:“建阳市井中那些个‘张妖妃祸国殃民,忠良臣忍辱负重’的传言,好象就是由着小高大人这儿传出去的吧?”
“就算没有那些传言,她也是死定了!耗尽前朝气运的倾国佳人,新帝必定要当妖物斩了,才能符合这千百年来史册相传的规律。”
“小高大人却是要拿着玉玺换了锦绣前程。一点也不顾念了一夜夫妻百日恩?也不怕世人风评相诟?”
“是!”,高维傲然地挺直了腰杆道:“莫说外间只道我是天子侍读,尽心竭力地带着个小白痴。就算知张妖妃曾与我有些瓜葛,也不过是我为护着前朝幼帝,不得不有所牺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