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老头可不是江南人,他是北方出生的文人,只是后来拜了江南一派的人为师,被分到江南派,所以算是半个江南派。
借助师门的力量,老头虽然没能混到一个三公,但也曾官拜尚书,虽然当上尚书后没多久就给人把位置腾出来,顶多只是个给人占位置的,但也是尚书。
庆朝的尚书还是很值钱的,算是真正干实事的岗位,有很多干到七老八十还在努力工作,为庆朝流血流泪。
所以这位老头来看望邙也,以他的身份来说,算是极大的屈尊了。
虽然目前来说,两个都是白身,但是一个曾今当过尚书,一个刚离开土地里头刨食的寒门,从门第上就区分开来。
能驱动他来的,自然不会是一件小事。
事实上,能使动他这样身份的存在,也不多了。除了圣上,也只有如今在朝堂上的庞然大物,江南派。
这正是江南派对此时文坛新出来的白学做出的应对手段。
正所谓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直接搬出数一数二的重量人物,重拳出击,不给对手任何一丝机会。
能当上实权人物的可不是什么傻蛋,骄傲自大,然后放任敌人一点一点成长,以致最后沦为对方的经验包,垫脚石。这种事情也只有电影里才会出现。
这次这位前任尚书前来,自然是看中邙也诗才,打算用他的诗来攻击那篇在直播间的白话文章。
尚书级别的人物,再加上国内数一数二的大诗人,二者出手,那利用直播间写白话文章的藏头露尾之辈又哪里其对手呢。
这位尚书并不知晓真正的罪魁祸首正顶着一红屁股,脸上还挂着未干的眼泪,一脸好奇的瞅着他呢。
在邙子被他老爹一通暴揍的时候,邙也跟这位姓刘的前任尚书交流得并不愉快。
作为能当上尚书的人,自然不会像个愣头青一般,摆着一副人五人六的讨人嫌嘴脸。事实上,能坐上高位的,都是最会钻研人心的。那种动不动摆官架子的人,要么是衙内,要么他就是故意做出讨人厌的模样来恶心人。
真傻子是做不上这样的位置。
事实上,刘尚书非常的平易近人,就算邙也已经明里暗里拒绝了他几次,他仍旧没有做出任何恼怒的神情。反而还很和蔼的冲着明目张胆打量他的邙子笑,一点都没有迁怒的意思。
“早就听闻邙先生家有神童,一岁就出口成章……”
邙子自然听得懂,这是在夸自己。他不由得挺起自己骄傲的胸脯,扭了扭屁股,老爹果然没有再强按着他,让他成功落到地面。
事实上在外人面前丢这么大的脸,这让这位木匠出生的青年很是羞恼,简直恨不得找到地缝钻进去,哪里顾得上再管教邙子。
而在场的众人,只有他一个人因为刘尚书这句话露出惭愧的模样,失了分寸。就连三岁的邙子都表情自然,端是怡然自处,甚至还笑呵呵的跟这位刘尚书打招呼,一点见外和怕生的意思都没有。
以小见大,就可看出这几人之间的差距了。
越是有本事的人,脸皮自然也就越厚。
邙子提着裤子凑过去:“老爷爷,你认识我?”
还是邙也看不过去,给他把裤腰带给系上,否则这混蛋估计要一边提着裤子一边跟客人套近乎。
没办法,三岁的邙子虽然连文章都会写了,但却不会打结,要他系绳结,那他这辈子估计裤子都脱不下来了。
因为他只会系一种结,那就是死结。
聪明的小孩总是招人喜欢的。刘尚书就喜欢这家伙这副不要脸皮的模样,心里暗忖倒是做官的好料子。
邙家的人,不管是邙也还是邙也那个木匠儿子都是不适合做官的。
做官的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脸皮厚。看在这小子未来的潜力,刘尚书的笑容也就更加和蔼了,甚至愿意跟这只有三岁大的小崽子说几句废话。
邙也却觉得这画面说不出的怪异。为了掩饰,他只能假装喝茶,见自家傻儿子在旁边当木头,就把空茶盏递过去,以免他在那里发霉。
刘尚书很快就后悔了。
因为这三岁小崽子一张嘴就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