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当晚,夜空星光点点,熠熠生辉,和宫中车水马龙的景象很是登对,待众人都入了永和殿,坐在了早就备好的席位上,皇帝和皇后一刻钟后才出现,阮贵妃随行在皇帝左侧,稍稍落后一步,依次显示皇后的尊贵。
百官纷纷站起躬身,三呼万岁,三呼千岁,并祝愿阮贵妃生辰愉悦。场面之隆重,让人不禁感叹。这时候如果站在金殿之上,想必会有一种自豪感吧,常常身居高位的人容易骄傲,容易暴躁,容易自我意识膨胀。
这也是很多人对权利又爱又恨的原因,所以作为一个帝王,还要保持一颗悲天悯人的心事很难的,帝王要心怀天下,明晓是非,勤政爱民,他并不是一个掌权者而是一个服务者,但是随着时代的推移,帝王变成了真正的掌权者而失去了本身的真正职能。
等到宴会正式开始,大家才算真正的安稳下来,各家的公子都被安排在了一起,包括大皇子风远修和二皇子风子御。洛千城坐在了大哥洛千澈的旁边,岄青寒则站在了他的身后,一排看过去,众公子皆有侍女相伴,惟有洛千城带了个男侍过来,一席青衫穿的高贵风雅,站姿笔直,态度亦是不卑不亢。
看见这么个英俊的仆从,看洛千城的眼光也有了些许不同,有的也只是私下嘀咕几句,但是终是有管不住嘴的。
&ldo;千城,你长成这副样子也就罢了,想不到弄了个侍从也这个样子,从哪找来的这么美的人啊。&rdo;说话的是二皇子风子御,从第一眼见到岄青寒眼神便没离开过,从头到脚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只是那眼神炙热的让人不快。
由于他们这里远离大殿中心,交谈起来也不会被听到,所以比起官员们要放松许多。洛千城听了二皇子的口气,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这语气他可不喜欢,就像所有物被被人觊觎一样,阵阵泛着恶心。
虽然不悦,但是话还是要回的,&ldo;青寒肯做我的书侍,那是我的运气,至于怎么是遇上的,我想二皇子就不必知道了。&rdo;这话听着虽然客气,但实际上也没留什么情面,意思就事别人家的事,还是少打听为妙。
吃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风子御有些怒气,但又不能发作,毕竟是他母妃的生辰,又有这么多的大臣,有点脑子的就该知道能忍的就忍下来。
岄青寒站的有点远,没听清楚两个人说什么,但是他从一开始就觉得一个人的背影有点眼熟,他感觉大皇子的背影和昨天来见洛千城的影尘很像,那个人给岄青寒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谈吐不凡,言辞考究,待人和善,不看轻任何人。
可惜他戴了半张面具,也看不清本来容貌,看他的衣着也能知道非富即贵,但究竟适合身份,也未曾得知。
&ldo;青寒,在看谁啊,我都叫了你两次你也没有反应。&rdo;洛千城这般说道。
&ldo;没看谁,叫我何事。&rdo;岄青寒没说出心中所想,硬生生的要转移话题。
洛千城也不生气,顺着岄青寒的目光看过去,就知道他心中猜疑,但是也不戳破,并且现在也不是戳破的时候。
&ldo;来陪我喝一杯吧,宫中别的没什么新奇,但这酒还是不错的。&rdo;洛千城自己干了一杯,也不忘招呼岄青寒一声。
边上的洛千澈听闻,不禁想说说洛千城,毕竟是在宫里,言辞还是要注意的,这要是让有心人听了去,还不知道会怎么大作文章呢。
&ldo;千城,不要胡说,毕竟不是在家里。&rdo;
&ldo;是,是,大哥说的没错,我会小心的。&rdo;洛千城没走心的回答着,却像小孩子一样撇了撇嘴,略显顽皮。
这些岄青寒都看在眼里,也有些忍俊不禁,这洛二公子,还真的是很难摸透,离的很近,但是感觉又离人很遥远。
从小的时候,洛千澈就很宠着洛千城,毕竟是他唯一的弟弟,什么都让着他,但是洛千澈越来越出类拔萃,洛千城却是越来越玩世不恭,洛千澈有点明白洛千城的心思,家中长子是要继承家业的,独苗也就罢了,若是再有其他子嗣,与之一争也并无不可。
洛千城一直避其锋芒,让自己没那么显眼,但是这样的一个人,不受人瞩目也难,便整日流连烟花之地,从此才有了风流的洛二少,虽然同样名声在外,但是如果他继承了家业,怕是会受人非议吧。
洛千澈也知道他这个弟弟用心良苦,有时候连他也琢磨不透洛千城是怎么想的,每次问起也都会被他随随便便搪塞过去,时间久了也便不问了,但是就越发的宠他了,几乎是有求必应。岄青寒能被洛千城看中他还是有些开心的,毕竟洛千城身边一直也没个知心的。
想到这儿,不免看了岄青寒一眼,岄青寒感受到目光,下意识回看,收到了洛千澈的友好微笑,虽莫名其妙,但还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洛千澈想,看这岄青寒的身姿气度,也确实非一般的侍从能比,也怪不得洛千城会喜欢,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两个人在一起,谁与之相较怕是都要自取其辱。
几人都无心宴会,进行到哪了也都不关心,一些莺歌燕舞也没什么兴趣。直到皇贵妃开始说话,感谢大家的礼物云云,他们的心思才被拉回来,阮瑜的声音应该说是有几分韵味的,音量不大不小,控制的分寸恰到好处。
这声音听在岄青寒的耳朵里,不知道为何有些熟悉,甚至于说烦闷,刺耳,总感觉这具身体很是排斥,后来竟有些隐隐的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