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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毒药（第1页）

柳无情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的眼神辽远空阔，似乎在望向遥远的五十多年前的那一天。

“你们便找到了此处，隐居终生是吗？”飞儿痴痴地问道。

“不错。此处天然地热，四季如春，百花常开。我们把这儿叫做‘青春谷’。”柳姨答道。

飞儿听得入了迷，忍不住道：“好美的名字啊。倘和和爱的人在此处仙境一般的地方相伴终生，真是太幸福了。但谁又有抛弃世俗的勇气呢？”

飞儿又道：“柳姨，您太厉害了。纵使千军万马，纵使抛弃地位身份，荣华富贵，也要保护爱人！”

李惟一望着这个喜怒无常，有些古怪的老妇，心头也升起一股敬佩之意。这位老爷子，大概就是古怜花吧。

柳无情似乎没有听到他二人的话，眼睛望着老头儿。老头儿也望着她。四目相对，目光交错，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在里面。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岁月悠悠不能使其褪色，千山万水无法使其减损。

“古老头儿，没想到一转眼都过去五十多年了。”柳无情声音柔和。

古怜花微笑着，笑容一如五十年前温暖。

飞儿不自觉转头望了一眼李惟一，却看到对方的视线也在自己身上。

柳无情忽然从藤椅上起身，从红衫对襟中掏出一粒药丸。手指一挥，一道五彩光裹挟着那药丸飞至飞儿的口中。

飞儿还未来得及反应，药丸便已吞了下去。

李惟一一惊，连忙起身站在飞儿身前。这老婆婆实在太奇怪了，不知她有没有恶意。

飞儿问道：“柳姨，您给我吃的是什么呀？”

刚刚还温柔慈祥的柳无情，此刻冷下脸来，尖声道：“毒药，一种服用三天后必死的毒药。”

飞儿讶然失色，道：“为什么。您不喜欢我，想让我死是吗；还是我哪里冒犯了您？”

柳无情冷笑道：“老实说，你这小妮子还不错，我还挺喜欢你。这毒药不是因你，是因他！”她看向李惟一。

李惟一正惶恐不已，闻言又是一惊，不由道：“因为我！那你是不是下毒下错人了？”他和飞儿两人都迷惑了。

此时古怜花做着手势，向柳无情表达着什么，偶尔看向两人。柳无情言语回复着他：

“你不用替他们说话。我就是想看看，这世上还有没有真心人。”

“哼，是会死人。死了也活该，用情不专之人最好都死了。”

“什么！你想他二人留下？你觉得这儿孤寂？好啊你这个老头子，这么多年你终于说出实话了。原来你早就腻烦我了。亏我为了你舍弃一切，你这么没良心的……”柳无情喋喋不休地数落起来。

李惟一暗暗心惊：这老婆婆是怎么做到在狠辣无情和幼稚撒泼间无缝切换的。

老头儿古怜花并不恼怒，脸上始终挂着宠爱的笑意。他见老婆婆说个不停，于是一把将她抱在怀中，任她挣脱不得。

飞儿看得饶有趣味，悄声对李惟一道：“柳姨不是挣不脱，是不想挣脱。”

谁料柳无情听觉极为敏锐，这话也被她听得了，脸上微微一红。又恶狠狠道：“小妮子，早晚把你药哑！”

李惟一见她不闹了，趁机急道：“柳姨，您到底为何让飞儿姐吃毒药，请明示。”

柳无情望着二人，道：“天下男子，多薄情寡义之辈，能像古朗这般从一而终者少之又少。我看你二人，青春年龄，情窦初开，彼此有意，是这样吗？”

这是什么问题，和毒药又有什么关系。李惟一心中暗暗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