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每星期起码洗三次,卫生得很,现在洗两次都没时间,于是考虑剪短长发。
小邓约我陪他买床单,我坦言说:“我要去理发。”
“不是改发型吧?”
“正是要剪短。”
没料到他大吃一惊,“剪短?不不不,那么好的一把浓厚黑发,怎么可以剪掉,我反对!”
反应激烈得令人不置信那是温和的小邓,我愕然。
是我的头发呵。
“请你改变主意,请你维持原状。”他恳求,“剪掉太可惜了。”
“可是我怕烦。”
他立即明白,“是不是最近忙?我情愿拨时间给你打理头发,但请不要把它剪掉。”
我笑出来,太紧张了。
“好好好,不剪,保持原状,”
他松口气,“谢谢你,”
自此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一方面觉得自己幼稚,一方面觉得满足。
这时有同事办喜事,找我做伴娘,照例要送一套衣服鞋袜,这位女友嫁到小康之家,着意要做得好看,公告全世界,排场大得很。
小时候认为多余,此刻有点羡慕,人家重视这个熄妇才会这么做,结婚其实才不是两个人的事。
女同事每天由三姑六婆陪着去买首饰置衣服,热闹得不得了,忙得不可开交,索性告假。
闲闲与小邓提起这件事。
他说:“试衣服的时候通知我。”
“干你啥事?”
“我去看看你穿纱好不好看。”
我笑,“新娘会安排替我们拍照留念。”
他忽然问:“你喜欢这种全套式婚礼?”
我说:“不介意。”
“我以为你会嫌庸俗。”
“有什么是不俗的,组织家庭生儿育女,以及生老病死,都是每个人必经阶段,都被人做过亿万次,谁还能别出心裁?”
他又问:“光蜜月旅行呢?”
“那更好,”我拍手,“一走了之。”。
“那是说,两者你都不反对?”
“不。”
“那么,我们就蜜月旅行好了。”
“什么?”
“我们。”
我呆呆看着他。
他温柔的说:“你又心不在焉了,没听到我说什么?”
太顺利了,有点像做梦。
但梦中的人,又不像是他。
他握住我的手,“我的条件,我的为人。我的背境,你都知道,我等你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