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一切,没有一颗强壮的心脏是负荷不了的。
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了。但哪有可能呀!
街上行人和车都很少,她走了一会才看到站台。查清了车次,她想找个地方坐坐,心里面有点着急。她要赶回租处换身衣服再去学校查看早自习与学生宿舍的卫生情况,今天是教师节,学校在早操时会举行个活动。
长椅上的露水还湿漉漉的,她放弃让自己坐下来缓口气。
“童老师!”
她的脸微微一红,抬起头。他还是被她吵醒了,匆匆开了车追了过来。
有点意外,他居然知道她姓童。“我……要赶去学校,时间还早,就没……和你打招呼。”她躲闪着他的目光,说得结结巴巴。
“我送你去学校。”他没有下车,只是探身把另一侧的车门推开了。
“不,我要先回家的。”
“那我送你回家,这种天气,公车都要晚点的。”
她犹豫了一会,抿紧唇绕过车头上了车,轻声说了个地址。
他专注地看着前方,她目不转睛地观赏雾景。
车行如蜗牛爬,车内的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
“我叫叶少宁。”在一个大拐弯时,他说了一句话。
她用眼角的余光斜睨了他一眼,又极快地收回视线,没有应声。
她租住的房子在实验中学的附近,算是学区房,租金非常贵,她和同事凌玲合租,感觉还承受得住。住在学区房的好处是上下班方便,没有几步路,而且也节约她们辅导的几个学生的路上时间。
高三的课程本来就紧,班主任另外又多了点工作,她不想收辅导生的,但是找过来的都是熟人推荐的,甚至还有校长悄悄出面的,家长给的辅导费比工资还高,她想想就应下来了。
凌玲教普通班的英语,收的学生比她多。
“咱们呀,是操卖白粉的心,拿的是卖白菜的钱,这能活吗?所以逼得咱们另辟捷径。”校长在教师大会上三令五申不允许老师在外面搞小班,凌玲在下面挤眉弄眼对她说。
前面是条巷子,车不好进,她在巷子口下了车。
她推开车门,手臂被他从后面拽住,“我……”
“我知道。”她抢先截了他的道。
他拧起眉头。
她闭了闭眼,突然折身又坐回车内。他出来得太匆忙了,头发没理,衬衫的纽扣扣错了位。
“我走了。”她替他理顺了纽扣,点了下头。
她知道,是游戏就有规则,只要你参预,就必须遵守。
她知道,昨晚发生得太突然,他没有做措施,回到租处要从凌玲那儿偷颗事后避孕药。凌玲的男友孟愚是强化班的语文老师---实验中学的活招牌,有时会来过夜。来不及做准备,凌玲就吃那种药。前两天,凌玲一口气买了两盒。
公寓在二楼,要拐两个弯。走廊上静悄悄的,她低头数着自己的步子,在第十四步时,她从包包里掏出钥匙。
门口摆放着一盆鲜人掌,她傻眼了。
这是她和凌玲的暗号,灵感来自《这个杀手不太冷》,让雷诺演的那个杀手,每次在出任务时,都会在窗台上摆一盆绿色的植物提醒接头的人。她回租处通常比凌玲晚,如果孟愚突然来过夜,凌玲就在门口放一盆鲜人掌。她看见了,这晚就会回家睡。
但是今天不行了,她没有那个时间再坐车回家换身衣服。不过这个时间屋里的鸳鸯也该起床了吧!
有一点小难堪忍忍好了,反正彼此心照不宣。孟愚有点迂,面皮薄,不管凌玲怎么诱惑,坚持不肯婚前同居。
她硬着头皮开了门,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自己的房间。
门有些旧了,推开的时候吱吱呀呀地响着,她咧咧嘴,没敢全打开,够挤一个身子就好。
刚进来,门还没掩上,一个围着浴巾的男子从卫生间内走了出来,极度膨胀的面孔上,一双小眼睛费力地撑大,讶然地瞪着她。
她呆在那里。
那具身子的表面积太大了,她可以围两圈的浴巾只勉强围着他的某个重要部位。
这个男人目测应有一百公斤,年龄应在三十出头。
一夜之间,清瘦的孟愚被发酵了?催熟了?
“子期,你怎么洗那么久?”凌玲甜得发糯的娇嗔这时从房内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