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们之间与旁人不同,尽管已经逼着自己去做心理准备,却没想到这件事远远超乎她的极限。这一夜都像沙滩上的鱼,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里的水分迅速流失。她甚至觉得,自己此刻还好端端活着,也是有赖于他还活着,倘若不是他一直保持清醒,那几次她恐怕都已经晕过去了。阿朝叫一根手指都抬不了,浑身都软塌塌的,谢昶听到她沙哑的咳嗽,再扶她起身喂了些水,“还要不要?”阿朝听到这句几乎条件反射般地一颤,杏眸抬起来,用尽全力瞪住他,谢昶这才意识到自己没说清楚,轻笑了声:“我是在问,还要不要喝水?”阿朝紧咬着通红的下唇,点点头。谢昶就再喂她喝了一些。待她稍稍恢复些精神,便将人抱去净室擦洗,一旦食髓知味了,指尖划过她粉白柔腻的雪肤,红烛夜里那些滚烫的记忆也再度涌现脑海,只是看到她满身斑驳红痕,到底忍住没有再要。擦洗干净,复又将人抱回床内,取来药膏替她下-身红肿处上了药。阿朝看他的神情疲惫又复杂。“你真不用休息?”大晏新婚休假三日,他昨夜都已经那样了,她那么累,他与她共感,又能好到哪,可这个人居然还打算去衙署办公。谢昶俯身在她面颊吻了吻,弯唇笑道:“你睡吧,替我多睡一会。”阿朝将绯红的小脸深深埋进被褥,这一睡就到了下半晌。醒来时手边摸到本画册,她乏累地撑开眼皮,忍不住拿来翻了翻,说实话她看过的避火图册也不少了,竟从未见过那样的尺量,昨夜瞧见时,她几乎不敢置信。春娘同她说过,避火图作娱-情之用,现实中也鲜少有图册上那样的尺量,让她不要害怕,可哥哥的竟然只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那鱼泡总在她腹下作乱。可见这避火图也都是骗人的,真正圆房的时候根本理会不到这些,只能予取予求。至于共感,她担心的所有事情都在昨夜狠狠地发生了。如果说人能触-摸到苍穹与地府,那么昨夜她几乎就是上天入地几个来回。共感可以让她欢愉百倍,但带来的煎熬也远远超乎她的承受范围。阿朝无奈地闭上眼睛,饶是哥哥手眼通天,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结果,也许他们这辈子只能这样了。可昨晚这样的状况,若是多来几回,她根本是受不住的。临近傍晚,崖香才听到屋内的动静,赶忙端着温好的山药乳鸽汤进来。“姑娘醒了?”昨夜的阵仗,崖香守夜时也听得一二,上半夜也因着自家姑娘的低吟脸红心跳了一回,可后半夜一直到今晨,里头不但没消停,动静反而越发大起来,崖香心里对姑娘只剩下担忧。崖香将她扶起身,看到薄纱寝裙下掩藏不住的红痕,不由得轻轻抚了抚:“大人也太不知收敛了。”阿朝实在羞于见人,只能说道:“我没事,都已经上过药了。”看到汤盅里的山药和乳鸽,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哥哥不是不让吃这些……”说完才反应过来,哥哥已经将小厨房的禁忌食单撤了,往后这些食材,她不但能吃,恐怕还要多吃。只是这东西说不好,两个人捆绑在一起,快-感是双向的,可受的累也是双倍。她消耗太大,不能不补,可吃一顿,能同时滋补两个人,那个人不用滋补都能那般悍勇,若是再滋补……阿朝想起昨夜情景,又有些头皮发麻,食不下咽了。◇◎随你怎么动,我绝不还手◎许是这一夜消耗太多,一整日睡下来又未曾进食,碗里的乳鸽汤不知不觉就喝到见底。原本新妇嫁过来的次日,不光要给公婆敬茶,还需熟悉阖府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务,她不用费这个心,倒比旁人还要乏累一些,一觉歇到傍晚,整个大晏怕都找不出第二个。做姑娘的时候娇纵些也就罢了,如今做了府上的主母,总觉得身上担了责任,又怕澄音堂的下人背后说她懒怠,阿朝思前想后,还是让崖香去将嫁妆和聘礼单子取来,再仔细清点一遍,分门别类收入府库。只是才起身,下腹一阵酸痛袭来,双月退绵软乏力,每走一步都牵扯着疼痛。佟嬷嬷一进来就瞧见她步伐艰难的模样,甚至藏在衣裙下的双月退还有些颤,联想到昨夜那被撕扯在地的帷幔和绸裤、换了几回的床褥,佟嬷嬷对自家大人又多了一层认知。当朝首辅,内阁阁老,行房时却比那些武将还要生猛,夫人娇弱纤细如何承受得住,几乎就要扶着桌案才能走路了。阿朝瞧见佟嬷嬷进来,面颊微微浮上两道红晕,昨夜那几回,都是佟嬷嬷带人进来收拾的。她是府上的老人,素日最是规矩森严,也不知瞧见那洇湿的床褥时是何感想。她还记得,哥哥的脸上,甚至连拔步床上都沾了她的东西……佟嬷嬷定然也是瞧见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