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母亲一定也是最漂亮的,但如果可以,他还是不愿她太早怀孕生子。他并不急着要孩子,做母亲太累,她自己都还只是个孩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那些重担不该这么早落在她纤弱的肩膀。何况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又太短,他光是这么抱着她,都觉得一辈子抱不够,多一个人实在累赘。避子汤伤身,他才请大夫调配男子服用的药物,至少在盛京之外的这些日子,可以让她安安心心地游玩,不必为身孕牵累,否则舟车劳顿,再康健的身子也未必遭得住。他将人身体掰正,沿着脖颈缓缓往下吻,男人滚烫的气息贴在她心口,阿朝顿时倒吸一口气,“今天不要了,好不好……”“嗯,”谢昶低沉的嗓音从她身体里传来,黑暗中呼吸显得格外的清晰,“就亲亲你。”阿朝四肢已经开始泛软,总觉得这话听过不下数次。这个吻持续了很久,最后她膝弯被抬起,眼底的水雾在面前染开一片黄晕的光圈,伸手只能抚摸到他柔软的发顶。绵长而温柔的缠磨,阿朝从未想过有一日,会被这样一个吻迫得缴械投降,浑身发抖,昏昏然不知今夕何夕。等他抱着她从净室回来,阿朝脑海中还是迷醉的状态,口齿不清地问他:“谢无遗,你是狗吗?”不然怎么会有那么长的舌头。迷迷糊糊间听见一道轻笑的声音钻进耳蜗:“汪。”阿朝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撑起眼皮看他。谢昶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没听清就算了,我话从不说第二遍。”阿朝只觉得颅内炸开了一朵烟花。是她疯了,还是谢无遗疯了?……翌日一早,谢昶去书院,阿朝身子懒怠,一觉睡到巳时。崖香用菱角和甜藕熬的汤羹,吃起来软软糯糯,阿朝才喝了一小碗,凌砚从外头进来。“夫人,外面有位妇人想要见您,似乎是这镇上灯笼铺的老板娘。”灯笼铺……阿朝有些印象。虎子爹常年进山劈柴伐竹,从前南浔书院的柴火都是他们家运送,后来听说在镇上学了门手艺,似乎就是做灯笼。阿朝赶忙让凌砚将人请进来。直到对上那张熟悉的妇人面庞,幼时的记忆立时涌现脑海,虎子娘看到她站起身,眼眶也红了一圈,嘴唇颤了颤:“你真是阿朝?”阿朝含泪笑着唤她:“张婶!”便什么都顾不得了,跑上前去抱住了虎子娘。虎子娘拍了拍她的后背,直说:“你们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想起人家现在是阁老夫人了,虎子娘又拘谨地将人放开些,仔细瞧她的脸蛋,这丫头眼睛像她爹,眉毛和鼻子像她娘,明白无误就是阿朝!虎子娘眼前都亮了亮,不禁感慨:“没想到十年过去,你竟出落得这般漂亮,如今是大美人了!”阿朝被人夸也是会得意的,嘴角翘起来,将人请进正堂喝茶:“张婶,你们这些年过得好吗?”虎子娘:“你放心,我们一切都好。”自打谢家满门入狱,谢宅就被官府查封,后来又听闻被人买下,虎子娘也已经十年没进谢宅了,四下扫一眼,除了前院的医馆不复从前,后屋全都打理得干干净净,就同过去一样。阿朝从回来都没敢主动去见从前这些街坊邻居,怕虎子娘多想,先道:“才回来三两日,本打算祭拜完宗祠就去看你们的,让您亲自过来,实在是我们的失礼。”虎子娘哪敢接这话,“你们忙你们的,横竖都已经回来了,哪天见不是见,我也是今早去书院,看到阿昶……哦,我是说首辅大人,他告诉我,你们已经成亲了?”阿朝轻轻地点了点头:“早年湖州战乱,我与哥哥走散了一段时日,后来他把我找回来,我们便在京中定居了。”她撒了个小谎,将流落扬州那段抹去了,好在虎子娘深信不疑,似乎对她与哥哥成亲也并不排斥。难不成哥哥同她说过什么?虎子娘瞧见底下的婢女都穿着绫罗绸缎来给她上茶,双手更是无处安放,又觉推辞不好,赶忙请人将茶盏放下来,连声道谢。“你们本也不是亲生兄妹,况且还有那……”虎子娘瞥了眼崖香,阿朝立刻会意,让屋里人都先下去了,“张婶有话直说便是。”虎子娘纠结一番,这才道:“你家当年遭难,你娘让那方士给你与阁老大人下了连心蛊,此事你可知晓?”阿朝微微有些诧异:“竟然是蛊……”虎子娘压低了声音:“昨日我同阁老大人提过此事,他看上去不大高兴,你实话同婶子说,他可是真心待你?不会是因为这桩事,把你囚禁在他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