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这是前世韩靖轩教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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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接连发生好几起打架斗殴的事情,还有不少人受伤。孙蚺接到消息,虽心知有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但全城百姓看着,无奈之下又调了一些人去查看。这样以来,负责搜查沈云鸢一行人的官差就少了许多。
“王爷,二小姐他们都已经离开了。”夜三回到茶肆的时候,韩靖轩正坐在角落里吃茶点。
他随手抓了一块丢给夜三,一手搭在旁边,点了下,问:“小六呢?”
夜三坐下后,立马回话:“小六去追孙蚺属下放出的信鸽了。”
“看来这锦州城内,吃里扒外的人还不少呢。”韩靖轩盯着夜三笑道:“你觉得舅舅会喜欢主动献殷勤的人吗?”
夜三摇头:“侯爷应该不会。而且……而且这个孙蚺是钱奎一手提拔的,小六说当初钱奎死后,这个孙蚺曾和赵礼阶大吵了一架。”
“他是个聪明人。明为吵架,其实是在试探赵礼阶对钱奎的死知道多少,他在衡量自己在这件事中的价值。”韩靖轩嗤笑道:“但他不知道的是,蝼蚁之辈,舅舅向来看不上。”
两人正说着,忽听城内传来一阵锣鼓震天。
“怎么回事?”韩靖轩望着声音的方向,眉头一皱。
夜三起身眺望了一眼后,欣喜道:“是小六。王爷,是小六追到信鸽了。属下与他约定,若是追到信鸽,便以此通知。”
怎料韩靖轩却随着他的视线张目远眺,而后嘴角上扬,他轻道:“你说昨夜松月客栈那场火大吗?”
夜三诧异:“啊?”他一手摸着脑袋笑呵呵:“……大吧。听说死了十几个人。”
韩靖轩却沉声道:“可本王却觉得这锦州城的火还不够大,你去找小六汇合,等天黑的时候,给这锦州城的大小官员把火烧得更旺一点。”
“王爷的意思是……”夜三此刻脑中飞快揣摩着韩靖轩这话的指向。
“只有火烧得更旺了,舅舅才会收手。虽然那两千多条人命不是舅舅所为,但在这件事中,父皇可不会这么想。”韩靖轩忽然莫名有些伤感起来:“赵礼阶的死活本王可以不在乎,但本王只有一个舅舅。若舅舅出事,本王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回京之后,本王自会前去找舅舅解释,你们只管做事就好。待会儿兵分两路,你和小六去放火,本王亲自带一路人去解决麻烦。”
夜三起身:“属下明白。”
夜幕时分,锦州城内的大小官员宅邸纷纷起火。孙蚺自顾不暇,急着回家救火,根本顾不得继续追查沈云鸢一行人。
刚进到钱奎府邸还不到一个时辰的沈云鸢,在听到侍卫长的消息后,当机立断:“趁着他们自顾不暇,我们马上出城!”
十日后,沈云鸢秘密回京,于天黑之后,由侍卫长亲自带领入宫面见崇明帝。赵礼阶是入京以后毒发身亡的,至于何时被人下毒的,沈云鸢无从得知。唯一可以确定的事,下毒之人的目标很明确,只有赵礼阶一人。
当天午后,崇明帝派人去普华寺接沈云鸢回宫。
韩靖轩守在宫门口等候,但一直到天黑,都没有进宫,也没见到沈云鸢一眼。
又过了一日,崇明帝接到来自锦州的奏折,说是所有跟锦州矿案有关的官员都在一夜之间畏罪自杀。锦州铁矿之下,挖出了一条金脉。
金脉的内容,跟沈云鸢带回来的那个账本上的内容,完全一致。
崇明帝大为震惊,朝堂之上,将锦州矿案死去的那些矿工名单重重砸在几位大臣身上。大发雷霆的崇明帝,连同御史台和六部尚书以及锦州大小官员皆被问责,那些被查出来和锦州其他官员有私下往来的,也被崇明帝下旨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