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新扯了扯遮阳的帽子,没什么形象地踩着一双拖鞋坐在板凳上,他叹了好几声,然后说道:&ldo;要不这样,先把你和其他人的对手戏拍了,你忙完了再回来拍剩下的,也好补镜头。&rdo;
肖凉脸上连粉底和腮红也不打,脸色一片苍白,就连嘴唇也像是纸一样,整个人看不见半点气色。
她抿着唇,紧蹙着眉头,说道:&ldo;一起拍完吧,如果要补镜头,我可以回来。&rdo;
周文新看着她这状态不太好,也不知道这是病了还是怎么的,有些为难地说道:&ldo;你现在这状态能拍好吗,接下来有两段打戏,得吊威亚,我本来是不想用替身的,会影响镜头的真实性。&rdo;
那站在周文新面前的人,轻抿着唇,说道:&ldo;没事,我可以。&rdo;
她的视线一直很克制,时不时便垂落在地上,每每看见薛憬秋的时候,就会不着痕迹的把目光移开。
李栋柏和她的对手戏多,连个人在片场的时候也少不了要交流,作为比肖凉晚出道的人,即使现在也已经算是一线演员,也免不了要叫肖凉一声&ldo;前辈。&rdo;
他让助理倒了一杯温水,然后亲自给肖凉拿了过去,问道:&ldo;前辈,你要是身体不舒服,不如先把这几幕拖到后边?&rdo;
肖凉摇头,在结果李栋柏手里的水后,微微颔首道了一声谢,尔后便摇头撒着谎:&ldo;我接下来会忙,不能耽误大家的进度。&rdo;
李栋柏似懂非懂地点了一下头,尔后便转身去找导演了。
这两个前辈一个两个的都要赶着把镜头拍完,这里面最苦的,还是他。
所幸薛憬秋和肖凉的对手戏不多,就只有肖凉所演绎的角色自尽之前,是需要她登场的。
那一幕,是在森冷的宫门前,一道血迹从宫里一直拖到了外边,像是铺了一张极长的地毯一般。
守在宫门的士兵不为所动,依旧吃着□□目视着前方,像是成了那石刻的雕塑一般。
温大人的头颅被悬挂在了宫门之上,鲜血仍不断的往下低着,就落在了守门士兵的脚边,滴出了一朵朵或大或小的梅花来。
肖凉扮演着戏子跪在了宫门外,一直在磕着头,将额头磕出了一大块血迹也没有停下,她紧抿着唇,落在地上的十指拢成了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她浑身都在颤抖着,那弱小的身躯在这庞大森冷的宫门下,像是轻易就会被捏死的蝼蚁一般。
地上落了一大片泪珠,那泪湿的痕迹和那血梅极其相似。
&ldo;卡。&rdo;场记板忽然被打下。
肖凉抬起了满是泪痕的脸,微微抿着唇,那双眼已经疲惫不堪。
周文新在远处说道:&ldo;休息一会,最后一次了,如果这个镜头再拍不好,明天再继续,你需要休息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