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傅朗从诊室出来了,脖子上贴着医用纱布,乍一看跟被吸血鬼咬了一样。
他看见卜奕,脸上挺惊讶的,不过惊讶的神色也只是一闪而过,旋即又恢复了平静。
“你怎么来了?”他问。
卜奕睁眼说瞎话,并甩锅,“贱贱给我打电话了。”
傅朗的视线落在关健脸上,将信将疑。
关健硬着头皮接住锅,端得很稳,“对,我打的。”然而气氛微妙,他想跑路,“我上外面叫车去,你们俩慢慢出来,不着急。”
关健说完就跑了,比兔子还灵敏。
卜奕和傅朗并肩走,他小心翼翼地觑着对方脖子,问:“疼不疼?”
“还好。”傅朗说。
接下来就没话了,卜奕再度心虚,又盘算着自己不能多问,问多了容易掉马。
但走了两步以后,还是忍不住。
他问:“听说你是见义勇为去了?”
“不算吧,”傅朗答,“纯粹帮忙搭把手。”
卜奕:“……”
就在这一茬对话看似又要无疾而终的时候,傅朗却开了口,他说:“有个女同学碰上流氓了,不过她挺能打的,就算我不帮忙,估计也吃不了亏。但既然碰上了,又认识,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卜奕看看他,有几分愣怔,旋即道:“那是。”
他暗自放心,认为傅朗在方才巷子并没看出什么端倪。
然而,冷不丁地,傅朗忽然蹦出来一句,“她和你身高差不多,身形也挺像。哦对了,听说你以前也能拳打五湖脚踢四海?”
卜奕懵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平时挺能叭叭的一张嘴,顿时哑火。
傅朗也不再多说,打个哈欠往前走了。
关健已经叫好了车,在门口等着。
一顿折腾,午夜已过,宿舍是回不去了,三人只好一块儿回了卜奕家。
“怎么睡?”关健站在门边换鞋,抛出一个疑问。
卜奕把鞋踢掉,“三个屋,一屋一个。”
“一人一屋可不行,”关健看看傅朗,“大夫让回来观察,万一半夜烧起来得去医院挂水呢。”
说罢,给了卜奕个暗示性的眼神——你捅的篓子,你善后。
恰好傅朗弯腰解鞋带,没看见。
卜奕把拖鞋给傅朗递过去,“跟我睡,成吗?”
“不用。”傅朗道。
这一拒绝,就激起了卜奕莫名其妙的好胜心,他跟上去,“跟我睡,没商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你真发烧了,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傅朗要往客卫走,手还没搭上门边,就被他压住了,“我的地盘,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