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和阿四将林汀兰扔进了芝兰院,林汀兰像条死狗似地半天没爬起来。等到香草和芝兰院的丫环婆子匆匆赶到时,她还趴在地上。
“小姐,你没事吧?”香草和香云赶紧上去扶她,却被林汀兰的神情吓了一跳,只见她那满是黑灰的脸上表情扭曲,一双眼睛里透出无比怨毒的目光。
“快去打水给小姐沐浴!”香草吩咐一旁的小丫环。
屋内雾气氤氲,林汀兰在浴桶中已经泡了有半个时辰了。桶内加了玫瑰花瓣,特制的香体精油。脸上和身上也用上等的皂胰子擦拭过了。
林汀兰舒服地躺在浴桶内任由香草给她洗身子。香草满头大汗,但却不是累的,而是急的。
她给小姐擦了一遍又一遍,皂胰子也打了好几次,可是小姐脸上和手上,手臂上凡是沾过那火盆中纸灰的地方,却总是透着股隐隐的黑气,
小姐那张白皙透亮的小脸,两条藕白如玉的手臂,两只柔软白嫩的手掌失去了它原有的光彩,变得灰蒙蒙的。
“小姐!”香草再也忍不住了,声音里满含哭腔。这不合时宜的声音显然惊扰了林汀兰的美梦,她懊恼极了。在梦里,司马辰正温柔地注视着她,含情脉脉,他低下头正要吻向自己的唇……
“嚎什么?”一回到现实的世界她就感到烦躁,她居然当着相府全部下人的面被林清芷打了,而且还狼狈不堪地跌到火盆里,弄得满身满脸黑,最后被两个下人拖回自己的院子。
她狠狠地把手掌拍向浴桶的边缘,咝!好痛!她意识到自己由于愤怒用力太大了。
“小姐,你看你的手!”香草又满含哭腔地说了一句。
林汀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她以为是手破了,会看到鲜红的血,没想到手并没有破,她看到的却是一条灰蒙蒙的手臂和手,她下意识地看向另一条手臂和手,也是如此。
“啊!这是怎么回事?香草,这是怎么回事?”林汀兰吓得惊呼起来。
“小姐,你的脸……也是这样!”香草吞吞吐吐地说。
“什么?”林汀兰又是一声惊叫,她一丝不挂地从浴桶中蹿出来,奔到放置在梳妆台上的铜镜前。
“啊!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林汀兰看着铜镜中那张灰蒙蒙的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不!不!这不是我!不是我!”她把梳妆台上的东西一扫而空,屋里传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东西摔落声,碎裂声。
“香草,带我去找李一景。”她神情呆滞地起身就往门的方向走。
香草一把抱住她,“小姐,你还没穿衣服!”
香草把赤裸的林汀兰拉到凳子上坐下,一件件
地给她穿衣服,最后,给她在脸上蒙了个面纱。这才带着她去找李一景。李一景见到揭开面纱的林汀兰后也吓了一跳,貌美如花的少女变成了个灰不溜丢的女人,这种病症他还是头一遭见。
他搭了搭林汀兰的脉,却不见有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