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冲冲地吼出一句,凤凝羽登时拍案而起,双目圆睁,颤抖着双手,恼羞成怒地指着正前方的位置,斩钉截铁地命令道:
“去告诉他,除非是来废我后位,否则别想踏入这凝华宫的大门。”
莫说十五日,就是十五年过去,都休想当作什么都未曾发生。
小宫娥忙不迭失地告退离去,摇头叹息一声,只见断念徐徐上前,将手中之物再次塞了过去,给她借力重新坐回桌前,盯着不远处因开合而泛起阵阵白光的殿门处,忧心忡忡地提醒道:
“主子,就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连着数日不曾放弃,若能因此令其回心转意,便是知灵也……”
自那年之后,凤凝羽对于宁泽有多钟爱,自己也算从始至终瞧在眼中,若他真能将功补过,那也算不得太糟不是?
他的公主啊,一个多么淡泊恣意的仙子,何时有过此等獠牙尽显的抓狂模样?
“呵呵~”
苦涩地笑笑,下意识地摸索着手中手下一枚尚未完工的精巧荷包,回忆着那人曾经笑着说,要将它送给自己的模样,疲惫地闭上双眸,悲不自胜地回应道:
“真情也好,假意也罢,都不重要了,既然动不了他,唯今,我只想同他一别两宽,再无瓜葛。”
这可是她的知灵,用生命换来的提醒啊!
“当年的一枪热忱,真的要走到相看两厌的地步吗?”
一道突然的声音自寂静昏暗的殿内骤然响起,转眸即见一袭黑袍的宁泽破门而入,直挺挺地走上前来,无可奈何地摊开手掌,颇有些抓狂地说道:
“凤凝羽,你还要我解释多少遍,那日之事,当着非我本意。”
不过就是一个身旁随侍之人,他都已然低声下气地前来致歉相哄,至于迟迟闭门不见,如同对待陌生人一般吗?
“即便我信,又当如何,你能叫这一切未曾发生过吗?”
能叫她的知灵重新回来吗?
斜斜望向窗外,不知为何,瞧见他的那一瞬间,此前的悲怆仿佛倏然掩盖,轻飘飘地道出一句,凤凝羽半抬臻首,深邃至极的双目之中饱含着难得的宁静,木然地告诫道:
“宁泽,若你还有丁点良知,念着曾经的时光,便不要再来寻我。”
以免忍耐不住,当真作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事情来。
随即又要转身向着内室走去,急得宁泽立刻倾身而过,忙不迭失地伸手拽住她的胳膊,拔高音调,迫不及待地说着软话:
“别走,好,凝儿,此事算我对不起你,出手失了轻重,我向你道歉,你便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好不好?”
如此一来,倒是令人有些诧异,沉默片刻,一股猜测浮上心头,心下冷笑几分,凤凝羽猛地将他甩开,面带鄙夷地后退数步,字字珠玑地反问道:
“原谅你,然后心甘情愿献上心头血,祝你救助凤溪吗?宁泽,你这算盘打得莫不是太精了些。”
没来由地酸涩自脚底升起,高高在上的宁泽第一次体会到,何为有口难言,身侧双拳紧握,死死盯着眼前女子那双盈满失望的双眸,不敢置信地问道:
“不是,在你心中,便是如此看待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