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应当的语气不见丝毫愧疚,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仍旧端得那副弱柳扶风般无辜样态,心中无名之火渐起,汐澜当即冷哼一声,目不斜视地侧身而过,言辞激烈地质问道:
“不过一个物件,竟也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将她置入死地?”
什么罪大恶极,真正的原因无非是芷兰曾在几百年前照顾过被她恨之入骨的自己。
看来,天宫这位帝妃娘娘的心眼,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啊!
事已至此,即便清晰察觉到来自汐澜那股滔天怒火,自觉未能“过瘾”的凤溪仍旧不肯轻易罢手,抬手指向瑟缩一旁芷兰的方向,眉眼带着肉眼可见的傲娇,梗着脖子匆匆言道:
“神尊初归,可能尚有不知,损毁御赐之物罪犯欺君,按照宫规,理应重责。”
如此慌不择路的所为,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不知为何,就在方才,同汐澜错身而过之际,凤溪明晃晃地体会到了那种好似可以跨越时空的蚀骨恨意……
可她明明……失忆了啊……
要说某位主神,从古至今最为厌恶的便是仗势欺人之事,凤溪这才话音刚落,便见她那不见喜怒的面容之上爬满愠怒,径直出手,砸向散落地面的饰品残渣,毫不客气地斥责道:
“少跟我提什么宫规,为仙为神,当以利民救赎为己任,再多贵重,亦不过一个死物罢了,如此荒唐说法,你也敢说于本尊听?”
别说本就事出有因,哪怕是欲加之罪,自己也未尝不可,不过效仿“前人”罢了……
突如其来的发难令她懵圈,凤溪瞪大双眼瞧着面前尘土飞扬的场景,毫不怀疑,若是再行抵抗,自己的下场,不会比之好上太多。
“我……”
心下惊骇之际,不免趔趄着后退半步,思绪翻飞,早已不知飘向何方,这才刚欲出言辩驳即被身后骤然响起的一道震耳欲聋的喊声打断:
“这是怎么了?大胆凤溪,还不快向汐儿赔罪!”
原是满面不可置信的宁泽跨步行来,二话不说便是站于汐澜身侧,抬手扶上她的肩膀,担忧地左瞧右看,连声询问不休,生怕她有丁点损伤:
“汐儿可还好?有没有伤到哪里?”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情绪,只是,对象换了她人而已,恨到牙痒却也无可奈何,咬着下唇强迫自己保持镇定的凤溪转转眼珠,当即跪倒在地,冲着二人毕恭毕敬地叩首,泪眼婆娑地陈情道:
“妾身参见帝尊,都是妾身不好,责罚宫人之际为神尊撞破,笨嘴笨舌未曾说得明白,这才使得误会丛生……”
香肩轻颤、珠泪半垂,怎么瞧怎么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模样,望着眼前掩面哀嘁的女子,往事浮上心头,属于凤凝羽的那股执念再次占据汐澜胸腔,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不带丝毫犹豫地一语中的道:
“你是想说,本尊不明就里,趁着皇兄不在之际肆意苛责依规办事的你?”
随即转身,赶在二人做出反应之前,再次调转眼眸望向身后的宁泽,双臂环抱于胸,悠哉悠哉地站在原地,满是正派的模样,玩味地淡笑几声,直截了当地问道:
“帝尊可是要信她所言,将汐澜断定成为那等暗中使坏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