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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珉不断做着深呼吸，压下心底抑郁之气。玄阴寨就这样没了，她是仅剩的那个。楚明瑶想杀向晴云，她也想。只是她俩都没杀成。楚明北拍了拍程珉肩膀，低头在她耳边低声问：“喂，你还好吧？”程珉瞪了他一眼，表情看上去总算多了几分生气。“本姑娘好着呢！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算一算，怎么都该放下啦，人嘛，总得往前走。”只是她的话说着说着，语气还是染上失落。往前走，可有一些人，再也走不过来了。天上翻涌的墨色愈发浓烈，宁妄的身影，连带宁妄身边若隐若现的若干道身影，都变得格外清晰。左许逸、桥灵老人、一名红衣小姑娘、还有一名斗篷女子、健壮武夫……人族、魔族、妖族，乃至天地灵物等，那些实力在大乘中都出类拔萃，甚至已经超越大乘，只是以另一种形式留在人间的生灵，这会儿都围在那里。可他们看上去，都奈何不了宁妄身外那层护罩。那护罩看着很薄一层，透光透气，偏偏似有天地威能。楚明瑶感觉到自己的剑尖轻颤。她这熔炼过淬血石的本命灵剑，也想带着她到宁妄那边。楚明瑶仰头看天，若有所思。“劫天？”来自天外的宁妄，竟然得到了这个世界的庇佑。有淬血石这重关系在，她能比其他人都轻松地看出宁妄现在当真得到了天地庇护。宁妄仿佛已经成为了天道的一部分，只是还没有完全融入天道中。楚明西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旁，还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反问道：“劫天？”楚明瑶沉吟半晌，微微点头。“天道有损，所以给了宁妄劫天的机会。”她听宁妄说过，这个世界的修炼道路大多有缺，宁妄为她打造的三族融合的修炼根基，才最完整。至于宁妄自身，当年从天外来的宁妄，其修炼根基自然也是完整的，而且和这个世界有相互排斥的地方。但现在，魔躯一度被完全消灭，仅余灵魂散作万千碎片坠入轮回，才重新轮回诞生、意识复苏的宁妄，其修炼根基自是与这世界契合得很，而且还有了更进一步劫掠天道的可能。楚明西又一次重复楚明瑶的话。“天道有损？”“也许吧。”楚明瑶将手中长剑握得更紧。天上的黑气翻涌得更剧烈了，她剑上坠着的淬血石也更想跟着冲去找宁妄了。若她不将剑握紧一些，也许剑就要被淬血石带着先过去了。现在的她还能控制住淬血石，但她不大想控制。她总得去找宁妄。如果她愿意投诚宁妄，以宁妄和她间的关系，她肯定无需担忧别的事情，能安安稳稳地得到宁妄的帮助。然而她不愿意。所以，不管她和宁妄谁输谁赢，横竖她与宁妄之间，总得有那么一战。她现在不抓紧时间完成这一战，让宁妄成功了，她该更没机会了。现在看样子，反而是她最后的机会。也可能，这就是宁妄所说过的时机。她不确定洞真期的实力，是否足以让她阻止宁妄重塑魔躯。但白衣宁妄说洞真期……那应该可以吧？淬血石还在轻颤着，表明有多渴望尽快带她去宁妄那里。她之前还要设法先回到剑宗，然后再让左许逸带她去找宁妄，现在直接淬血石上！她看了眼楚明西，就看到楚明西微微点头。“大师姐，你去吧，别的事有我。”宁妄重塑魔躯进行到最后一步，宁妄很多手下都化作了宁妄重塑魔躯的养分，但三界的混战还没有结束，依旧有很多战斗要继续。现在会直接化作宁妄养分的，基本是行尸类手下。还有一些，像之前的向晴云那样的、因为某些贪念而自愿帮助宁妄办事的，可不会被算入其中。“瑶姐姐，你放心。”程珉也跟着保证。楚明北、以及跟过来的其他仙门弟子，也一一说话。他们不大确定楚明瑶现在要做的事，但他们知道，该行动了！楚明瑶的目光逐一掠过他们。旋即，她放松了对淬血石的控制。长剑洒落剑光，带着她直往远方去，转瞬间，她已和剑光一起消失在天边。楚明西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眼，又回头看着其他人。“我们走！”人界，还有很多魔，要他们清理！即便三界都在彼此交汇，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就再也没有什么人界、魔界、妖界的区别，也没什么三界交汇处的独特存在，而是像上古时期那样，三界融为一片巨大大陆，其上只有若干危险秘地，但那也是之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