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多虑了,咱们蜀中,民风淳朴,夜不闭户,作奸犯科的事并不多见。”毕竟是江左过来的人,捕吏当然自夸,不过一想到今次这离奇分尸案,又噎住,尴尬地赔笑,岔开话题:“属下这就去找人!”
侯明之再次插话:“你需要准备什么,我让人去办。”
“东西自有衙门出面准备,不过有一件事,却需要二公子亲自出手。”宁款山想了想,说道。
侯明之眼前一亮:“什么?”
“帮我打听一下城里的冰窖。”寻常人家基本没有这样的本事,按成都的人口和建制,能制冰的地方应不多。
“是要储存尸身吗?”
“不是,我不是买了一批荔枝吗?放衙门里总觉得血淋淋的。”
侯明之恍然,脱口而出:“侯府就有。”
侯府管家跟在后面,想说什么,但没插上嘴,宁峦山已抢先道:“那正好,等我回来请大家尝尝鲜!”
说罢便先行离去。
等宁峦山走得不见影,侯二这才把管家叫过来问:“我见你欲言又止,怎么?”
管家摇头:“没什么,不就是几个果子,等东西到了,小的吩咐下人拿篮子分装,先放窖里冻上。”
要上雪山,一些必备的物资不可少,官府的人备好车马,侯管家则负责备取厚衣服,他拿了几个尺寸,但无法拍板,便带了个婆子来他们下榻的地方。
换衣服时,婆子替宁峦山把披散的头发撩起,管家过来搭把手,净往脖子根瞟,直到缝隙里显出一块肉红色的胎记,才收回视线。
“大人这胎记是娘胎里带的吗?”侯管家舒了口气。
“是。”
“蜀罗轻透,若是夏日,怕是要显出来,要是不嫌弃,小的倒是知道个偏方能祛除。”
“不碍事,即便在江左,也无人强令我束发。”宁峦山随口说着,把衣服脱下来交给一旁的夫人,“就带这件进山吧。”
荆白雀默不作声接过去,转身把煮好的水泡上茶,递给管家。
“这怎么敢当。”
侯管家连声道谢,两手来捧,荆白雀垂眼,仔细看了看他的手掌,掌心虎口没有茧子,指头上倒是生着不少,肌肤也很是粗糙。
——
东越近海,无高山,按照丁酉春从前的履历,常在江左活动,冬季都不一定时常能见到雪,更别说爬雪山。宁峦山便事无巨细询问要领,又从侯家那位骄纵的小姐,一直说到家中旁人,一壶茶喝下来,热络得俨然已成了半个侯家人。
起初管家还有些担心,毕竟丁酉春很是冷淡,一心扑在案子上,但眼下既有心打听,说明在他心里并不排斥认祖归宗,只是有所犹豫。
毕竟老爷当年辜负了他们母子,心有怨气也是应该的。
临出门的时候,侯管家已经没什么疑惑,就算真的丁酉春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一定能分辨得出来,于是欢欢喜喜离开,顺带还代表家主,请他破案后一定赴府参宴。
荆白雀把门关上,头一句便是:“此人武功平平,不会掌法,丁夫人的侍女不是他打死的,来的路上,我也找机会接近过侯明之,他的武功也乏善可陈,侯笙说剑谷拒他,应该不是假话。”
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管家打着接人的幌子动手,那么他也是最有可能识破他们身份的,但今夜处下来,却不曾见端倪。
“你是觉得他有所隐瞒?”
荆白雀抿了一口茶,认真说:“我不觉得侯府所有人都欢迎这位丁大人,除了那位一心想认儿子的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