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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阿雀对他的态度也很奇怪。
奇怪到,她一个手起刀落的猛士,居然能忍受言语上的轻慢和攻击,对方说什么她都听着,有时面无表情,有时微笑以对,但都不曾反唇相讥。
拓跋嗣大概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放言自己从没见过她这般厚颜无耻的女子,最后气急败坏地走了。
后来,三十六陂越发壮大,庆功宴上,阿雀独自饮了两坛酒,醉得不省人事。她将她背回屋的时候,听见她嘟囔:“……幽人,我以后可能还是得嫁给拓跋嗣。”
幽人不明白,两人都已经那样“交恶”,是得爱到什么程度,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但她俯身看去,阿雀抿着唇,眼睛里却没有光。
没有卑微的可怜兮兮的爱意,只有愁楚的化不开的无奈,就算要嫁,也是无奈,可无奈,为何还要嫁呢?
她的这位朋友兼上峰,身上藏着比她想象中更多的秘密。
……
两人策马,穿过沟壑纵横的高坡和赤色大峡谷,两侧视野渐渐开阔,不远处巍峨高山,直插云霄,雪顶金光日照,牛羊成群如星。
枯萎的树在这里抽出新芽,多了几分春色。
“幽人,你心里有话。”
荆白雀明明一直目视前方,却准确地戳中她心里的隐秘,幽人挣扎片刻,才小声地“嗯”了一下:“确实还有个事。”
荆白雀侧目,发现她的唇都咬破了,鲜血在唇珠上凝固成团,像没有抹匀的口脂。
身边的人是陪自己摸爬滚打起来的大将,可不是什么养在深闺,唯唯诺诺拿不定主意的小姑娘,能让她如此踟蹰的,必然不是小事。
于是她放缓马速,靠过去,严肃地问:“什么事?”
“魏王他,在您失踪期间,迎娶了秦国的西平公主。”
握缰的手勒出一道红痕,幽人扫见,立刻闭嘴,把后面的话全咽了下去。荆白雀并没有太多的情绪,事实上她还有些想笑:“拓跋嗣又成亲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身为帝王,和人一生一世白头到老,才不现实。”
但话出口的时候,她还是长长叹了口气。
——也许自己失踪的消息传到平城天华殿时,拓跋嗣真恨不得自己就死在江南,死在帝师阁吧。
幽人并不完全明白当中的含义,只看到她眼里的无奈与彷徨。
于是,她忍不住说:“可是阿雀啊,你对他……而且你知不知道,西平公主差点就成为魏王的皇后,因为铸金人失败,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