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被打了,最后朱成熊以一枚大洋一颗牙的代价,又朝李应借了十个大洋。
有钱包车没钱打人的朱成熊气哼哼地拉着李应往外走,那个满嘴是血的老板捂着嘴跟在后边,另一只手还掂着那十块血淋淋的大洋。
冲着离开小店的二人大声喊道:
“二位客官仗义,打完人还给钱,日本人打都是白打,你俩人还怪好地嘞!”
“师弟,你特么别拉我,再借我十个大洋,我再打他十块钱的……!”
李应真怕了老板的破嘴,也怕了上了劲的朱成熊,连忙拉着还要回去消费的朱成熊消失在了街角。
那老板回头对着老伴遗憾地说道:
“那个年轻的不地道,那个年纪大的都说了还要再消费十块大洋的,硬生生地让他给拉走了,又少嫌十块钱。”
老太太摸了摸没有牙的嘴道:
“当家的,算了吧,这就不少了,赚多少是多啊!”
李应带着朱成熊离开这里,又在朱成熊的带领下找到了朱成熊包的车。那是一辆黑色的轿车,至于是什么牌子的,李应并不认识,开车的是一个胖子,副驾驶坐着一个瘦子。想来是换班开车的同伴。
与朱成熊坐在后排,与司机简单地交待了一番后,车辆便出发了。
李应发现前面这两人腰间都是鼓鼓的,显然是带了家伙。
也对,这世道不太平,路上拦路抢劫的经常遇见,不预备点家伙弄不好连命都没了。
朱成熊包的车是一家商行老板的车,而那个老板原来还是武当山的俗家弟子。说是包车,实际上就是白送他们二人一趟,顺便要了一些两个司机的费用。
两个司机技术很娴熟,车辆开得即快又稳,当然,等出了上海后,路面就变得崎岖不平,摇摇晃晃个不停。
上海到湖北,无论是走杭洲还是南京都是日本人的管控范围,南京正在打仗,离得越远越好,枪炮无眼,万一哪个炮弹心情不好,啥功夫高手也得变成饺子馅。
两个司机就在两个省的交界处沿着小道前行,两边村庄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生气,有的村庄已经被焚毁,留下几具尸体无人料理。
更有甚者,李应路过一个村庄时,看见几个汉奸将一个男人绑在树上,拿着皮鞭狠狠地打着。
旁边男人家属在苦苦哀求着,地里干活的其他人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仿佛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给李应的感觉就是麻木,这些人仿佛都失去了灵魂,对生活就剩下活着的本能。有口吃的就是人生最大的满足。
看见地上的死尸与看到一截枯木没什么两样,就连那两个司机见到路上的尸体脸上也毫无波澜。
直到李应实在看不下去了,与朱成熊下车,当着村民的面干掉了十几个汉奸和土匪后,这个局面才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