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十八惊醒着坐起身,枕头还沾着她身上的冷汗,漆黑的房间里她触目可及的地方只有月色透进来照到的地板,愣神许久,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转头打开了床头灯,靠在床头上,拿出手机迅速翻阅了有关于蓝可儿的消息。
蓝可儿,加拿大华裔,2013年1月31日失踪,之后美国公布了她失踪前在Cecil酒店的诡异视频,2月19日尸体在酒店顶楼的水箱中发现,确认死亡。
陆十八皱皱眉,继续下滑着新闻报道,其中故意凸显诡异气氛的搅屎棍们在那里夸夸其谈,说着自己对案件的分析。
她一句话没说,只是将里头的视频看了个遍,又去贴吧查了查,房间里安静的似乎就算掉根针就能清楚的听到声音,而时间也就在这沉重的气氛中悄然流失。
与此同时,大巴车继续向前方驶进,隐身在了浓浓的夜雾当中,其他三人也分别做起了那个恐怖的噩梦。
王思淼在街头游走,他清楚的听见耳边传来小孩低笑的声音,空旷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旁边两侧的的树木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恶魔,他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不远处驶来一辆大巴,王思淼心中一喜连忙伸手叫停了车,可当车门缓缓打开的时候,他却愣在了原地。
大巴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可却有一个浑身赤裸这被吊在棚顶的女孩,那女孩跪在地上,脖子上头套了一个似乎看不见的鱼线,半歪着头,漆黑的头发披在身上,还能看见上头干枯的血迹。
女孩两手紧紧地攥在一起,脚下丢着一件红色衣裳,舌头吐得好长,眼睛更是翻着,恐怖至极。
王思淼倒吸一口气,还没等说什么,就见那女孩突然抬起头,对着自己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后退两步,看着那女孩浑身开始臃肿,发出惨白的颜色,身上还出现许多透明的脓包。
恐怖之际,王思淼只觉得头脑模糊,临陷入黑暗之前,他似乎听到了那句:
“我是,蓝可儿。”
一个激灵,王思淼从床上坐起,看着床边即将燃尽的蜡烛,皱了皱眉,伸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刚才梦里的景象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到让他浑身冰凉,背脊僵硬。
韦坤靠在沙发上,看着从余生手里走过的鬼魂,偏头竟觉得有些昏昏欲睡,他有些纳闷,平日里这个时候他是最精神的,却不知怎地,今天竟然如此疲累。
没过多久,就陷入了梦境之中,他站在一栋楼的楼顶,看着一个男人背上背着一个箱子,箱子是朱红色的上面的雕花很是讲究,韦坤细看,是王母瑶池宴。
他环顾左右,天台上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破旧而凌乱,不远处还有一个偌大的水箱,看起来扎眼极了。
那男人把箱子放在地上,打开盖子,韦坤凑近一看倒吸一口气,里面躺着一个模样二十左右岁的女孩,面色惨白,身上有着不少青紫痕迹,女孩睁大着眼睛往上翻这,不着寸缕。
男人如视珍宝一般伸手抚摸过女孩的侧脸,眼睛里漾出爱恋与沉迷,他就这样对着一个死尸的嘴唇,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没过多久,男人扛起了这具尸体,轻轻打开水箱,将人丢了下去,与此同时他不忘伸手拉住女尸的手,在自己的侧颊上摩挲两下,嘴里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
原本漂浮在水里的女士突然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盯着眼前那个男人,紧闭的双唇里溢出新鲜的血液,韦坤皱眉,心里想着这是一个杀人移尸现场。
却不料,那女士突然转头将凌厉的视线落到他身上,猩红着眼睛,黑色的瞳孔接近透明,她微微勾动唇角,干裂的嘴唇上出现一条条血口子。
韦坤后退,觉得胆寒无比,一股莫名的压力向他袭来,庆幸之前,他清楚地看见那女孩似笑非笑的对着自己用一种尖锐扭曲到极致的声音开口说:
“我是,蓝可儿。”
韦坤惊醒,看着眼前依旧在循规蹈矩做事情的余生,长舒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起身交代一句“我有点累了,先进去。”
余生有些不可思议,却仍旧是点点头,继续做自己手里的事情。
他总觉得,一个瞎子,只要做好瞎子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其他的不要问,更不要管。
大巴车缓缓地停在了一栋高档小区的门口,蓝可儿从里面走了下来,迈着缓慢的步子,想小区里面走去,最终停在中间的F楼前,她机械似的扬起头,看着这栋楼,嘴角浮现一丝微笑。
方寸拎着晚餐,步履轻快的走进楼里,没几步上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他转头去按层数,却发现不知是谁将1-18楼全都按亮,他皱皱眉,暗骂了一句“不知哪家熊孩子,欠揍!”
话音刚落,电梯突然开始不规则的晃动,眼前的电梯门也开始开合个不停,方寸伸手拉着旁边扶手,看着电梯摇摇欲坠的直升,最终停在了14楼,就在他长舒一口气,准备走下去的时候,眼前突然掉下来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尸,女尸半悬挂在电梯门口,脸对着方寸,漆黑的头发散在空中,两只眼睛的瞳孔接近透明,脸上遍布着裂口,里面渗出鲜血,方寸惊呼一声,伸手紧紧的攥着扶手。
出乎意料的,女尸竟然缓缓对他勾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瞪大的双眼中没有丝毫焦距。
方寸看着那一张一合的薄唇,尖锐沙哑的声音逐渐传来:
“我是,蓝可儿。”
方寸惊叫一声坐起身,胸前忍不住来回起伏,他惊魂未定的坐在床上低头失神许久,最后打开了台灯,可却看到台灯下头摆放的晚餐,方寸倒吸一口凉气。
脑海里那女人恐怖而又狰狞的面孔还萦绕不散,他伸手握住晚餐,温热的温度传来,方寸阴暗着双目紧紧的攥紧了塑料袋,抿嘴沉思。
刚才……究竟是梦,还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