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着窗台,冷祁琛湛黑的眸子凝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帘,厚重的云层被沉闷的冬雨激荡的四下飘散,雾气蒙蒙中夹杂着阵阵惊雷,捻了捻掌心,他冷笑着开了口,“孙殿博么,很好,明天看起来天气不错,那就让他破产吧。”
【好的,BOSS,我这就去做。】那边应声,很快挂了电话。
冷祁琛收回手机握在手心,削薄的唇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弧度,带着几丝森然的笑意。
迈着长腿去到病房的床边,坐在椅子上,他垂眸望着她娇憨的睡颜,心中突然就被涨的满满的。
薛家那群人都是些没有感情的冷血怪物。
不配拥有他的小乖宝这么好的亲人。
以后的每一日都由他陪着她好了。
认不认亲的,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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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
柳梦奕有些恍惚的拎包进了客厅,高档真皮沙发上,薛梨正在跟薛峥嵘下棋,见柳梦奕进来,俩人连头都没抬。
佣人洪妈上前接过她的包,轻声询问,“夫人,您晚上也没怎么吃东西,要不要做点宵夜给您?”
自从知道小女儿还活在世上,向来沉稳大方的柳梦奕便终日恍恍惚惚的,连饭也不好好吃了,短短几日,整个人消瘦的不像话。
对上洪妈关切的眼神,柳梦奕也只是摇摇头。
换上拖鞋,她幽幽的往楼上走。
走了几步,似又想起了什么,哒哒哒的就往楼下跑,奔到薛峥嵘跟前,急切的开口,“爸,囡囡的事情有眉目了吗?晴安妇幼医院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已经三天了,不可能一点眉目没有。
薛峥嵘皱了下眉尖,还未开口,薛梨手上捻起一颗白棋落入棋盘,头也不抬的笑着说,“妈,事情查起来也是要费些时间的,您不要总是追着爷爷后面问,他老人家事情多的很,妹妹的事情,总会有查清楚的那一天,您急什么?!”
薛梨的语气淡淡的,轻轻的,脸上还挂着盈盈的浅笑,却让柳梦奕浑身泛冷。
总有查清楚的一天?
呵。
这是人说的话么?
“梨梨,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囡囡是你妹妹,难道你不想早点见到她?”柳梦奕脸色不太好看,盯着薛梨,她语气不觉重了一些。
薛梨坐在那里,搅着双手,大眼睛顿时泪盈盈的,眼底通红一片,“妈,您误会我了,我哪里是不想见妹妹,我只是看爷爷最近事多,让您别追的太勤。妹妹还没回家您就偏心的不是一点半点,她要是回来了,您眼里哪里还看到我,我走行不行,不碍着您眼了。”
烙下棋子,薛梨哭着跑了出去。
连日来的精神不济让柳梦奕脚下一个趔趄,头重脚轻间,伸手撑在梨花米大斗柜边缘,她没理会跑出去的薛梨,只睁着一双眼朝姿态闲适神色淡淡的薛峥嵘看去,再度发声,“爸,囡囡的事拜托您尽快些。。。”
“咚!”
薛峥嵘抬手砸落了棋盘。
红白棋子嘣了一地。
“我老头子做事还用得着你一个晚辈催三催四?!老大媳妇,你最近有点不知好歹了!”
薛峥嵘脸色铁青的坐在乌木椅上,看着面色苍白的柳梦奕,吹胡子瞪眼,满是忿忿之气,“累了就歇着,薛家家底不薄,不差你一口饭吃。”
要不是已故的大儿子薛崇玺当年非这个女人不娶,依着薛家当年的地位跟财势,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要是娶了门当户对能帮薛家的,薛家也至于像现在日渐落寞。
现在倒好,提起薛家,大家就知道她柳梦奕柳大师的名号。
别的,一概不提。
合着薛家上上下下还不如她一个卖艺的玩意儿。
薛峥嵘思想迂腐传统,他看得上的贤惠儿媳不必上得厅堂但要下得厨房。
显然,柳梦奕只醉心于舞蹈事业。
他看不上。
而且,二十一年前,柳梦奕生下的那个死婴,简直给薛家带来了极坏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