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
才刚兴起这个念头,君玉砜便立刻摇头,将那点妄念甩出了脑海,这天底下,没有如果!上官婉愔已经不在了,他这次来,是有正事要跟君玉宸商量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时疫的事情已经越闹越大,却到现在都找不出头绪来,在这样下去,只怕京城要大乱,而若论聪明机警,抽丝剥茧的本事,谁也没有君玉宸厉害,他和九皇弟商量商量,或许就能够找出些头绪,也免得如无头苍蝇一般乱撞。
这次君玉砜回京之后,一旦朝中遇事,他都和君玉宸有商有量,两人出谋划策,还不觉得什么。
现在九皇弟因为子初染病,抛下公事,什么都不管,只剩他一人支撑大局,君玉砜才知道什么叫做独木难支,遇事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
不过,九皇弟如今心系子初的病,想要将他的心思转到时疫上,只怕还要花些心思。
“九弟,子初的情形怎么样?”看得出,现在的君玉宸全副心神都在子初身上,轻易不会接他的话,更不要说其他。因此,君玉砜选定了以子初的病情为出发点,免得碰钉子。
果然,君玉宸沉默了会儿,终于开口道:“还是那样,来来去去的,将太医院的太医都看了个遍,有说是寒气入侵,要调和的;有说先退烧的,有说是肠胃的问题……有的方子煎了药喝,情况能稍微好些,有时候也会退烧,反反复复的,却都是治标不治本。”
他的话语很慢,低沉压抑,充满了恼怒和烦躁。
“那是因为没有找到时疫的根源,不知道这次时疫究竟因何而起,找不到病根,无法对症下药,自然不可能彻底好起来。”
君玉砜轻声道,“我知道你如今心系子初的病,别的事情如今你都没法入耳,可是你又不懂医,总没办法诊脉治病,倒不如先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时疫的根源,这样才是真的在救子初。九弟你说呢?”
君玉宸似乎有所触动:“可是,现在我……。”
子初这样,他又怎么可能抛下她在玉兰宫不管,自己跑出去查时疫的根源?就算真的出去,也无法凝聚心神,专心查时疫的事情。
“我知道九弟现在不愿意离开子初,我也不强求。眼下,时疫是朝廷第一等大事,我也查了不少东西,只是觉得思绪很乱,一时理不出头绪,九皇弟不如和我一起探讨探讨?”
君玉砜见他意动,趁热打铁,又加了一句:“不瞒九皇弟说,这次时疫实在是很蹊跷!我以为,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这句话彻底勾起了君玉宸的心思,正要询问,顿了顿又道:“皇兄且等等我,我稍候就回来。”
望着他大踏步离开的身影,君玉砜知道,他这些天一直守在子初床前,不眠不休,只怕精神上也劳累得很,思绪有些混沌,只是如今因为子初的病情,对时疫起了心思,所以才想要出去洗把脸或者其他,提一提精神,好和他认真探讨时疫的事情。
下意识地,君玉砜将目光转移到了床上的子初身上……
没多久,君玉宸便匆匆赶回来,正如君玉砜所料,洗了脸,也显得有精神了些,正色问道:“刚才皇兄说,这次时疫蹊跷,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有什么蛛丝马迹?”
“时疫的事情我不太懂,所以特意去翻了以前的资料,我发现,之前的时疫,要么是因为气候变化,要么是因为如天花这般会传染的病症,要么是天灾后环境不好所滋生的……虽然种种原因不同,但总的来说,应该都是贫民百姓患病得多,死亡的人也多。”
君玉砜这回本是有备而来,说起来条理分明。
君玉宸点点头:“这很正常,贫民百姓本来就不如富贵人家能够常常调养身体,生活又困苦,染了病也容易买不起药,遇到时疫很难根治,而且更容易传染,所以每次时疫,都是贫民百姓所受的损害更多。”
说着,忽然若有所觉,“难道说这次不是?”
说着,神情也奇怪起来,眉头微微皱起。
君玉砜点点头:“原本没察觉到这点,后来有了疑心,我就命人将染病的人都登录在册,结果发现,染了时疫的人,十有**都是富贵人家,比如权贵人家,或者商家,或富或贵,反而是普通官员人家的少,贫民人家更少,剩下的十分之一,倒是以乞丐为多。这样的染病人员比例,实在让我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