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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瑰意点了支烟，把窗户开了一条细缝。宋衍从化妆间出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造型，嘴唇遮了些红润，看她的目光有些闪躲。黎瑰意披着的羽绒服内，穿着堪堪遮挡在臀部的宽松白色衬衣，就是第一场戏游栩身上的那件，在里面搭了打底。明明哪儿都没露，却性感的要命。沈清凑到宋衍身边，给他递薄荷糖：“放松点儿，床戏而已，一会儿会拍到你的上半身，黎瑰意只拍一部分，我保证，你拍完了激情戏，以后的戏份就没有任何心理障碍了。”宋衍看了眼正倚在窗户边上抽烟的黎瑰意，没去接沈清的薄荷糖，往墙根的方向又走了一步，面色如常地拉开了和沈清的距离。沈清突然被冷落，不爽地吃了颗糖，冲着黎瑰意招手。黎瑰意正在走神，掐灭了烟走过来：“沈导。”“黎瑰意，我辛辛苦苦给他放松心情，还给他带了薄荷糖，结果他不理我，你说说怎么办吧！”沈清看着宋衍盯着地板的神色，火急火燎地问到：“你俩是不是背地里骂我了？宋衍，我天天教你怎么演戏，你好没良心啊你！”黎瑰意笑着去拽宋衍的手，看着他的目光从自己敞开的领口上快速划过，又伸手把衬衣的扣子往上系了两颗。在黎瑰意使过眼色后，宋衍从沈清手中接过薄荷糖，语气冷淡：“谢谢沈导。”“你……你这什么表情，脑子抽了吗？”沈清一脸莫名其妙，干脆去跟黎瑰意聊：“黎瑰意，这场戏情绪前半段姜早是主导，后半段游栩是主导，走位咱们再来几遍，尤其是跳舞的时候，你俩动作要克制，但是彼此吸引的感觉要演出来，要拉丝，知道吗？把你们私底下那个劲儿拿出来。”“好的导演。”黎瑰意戳了下目光黏人的宋衍，他这才把眼神递到沈清脸上，点了点头。“好，有需要你们随时喊停，咱们剧组是专业的，工作人员的手机都已经收走了，不会有任何隐私泄露，你们什么都不用担心，好好演。”沈清又谈了会儿剧本的要求，用剧本打在终于正常了的宋衍胳膊上瞪了他一眼，坐回了监视器后。黎瑰意身上有些发冷，把套在外面的羽绒服裹紧了些，从烟盒里抽了根烟递到宋衍唇边，自己也拿了一根：“我要再抽一根，有点儿不自在……演了这么多年戏，今天才觉得现场的人怎么这么多。”宋衍把唇边的香烟拿在手里，看着她按下打火机，将香烟点燃，错愕地问到：“黎雪梨，你也会紧张吗？”“我也是人，我为什么不紧张……”黎瑰意吐出青烟，诚实说道：“互相不认识倒也无所谓，我还是第一次跟男朋友拍床戏。”宋衍沉默了片刻，叼了细长的烟蒂就向着黎瑰意的唇边凑了过去。白烟萦绕在黎瑰意眼前，她下意识僵了一下，眼看着宋衍垂头凑了过来，借着她唇上的香烟把嘴里的烟点燃。烟草呛人，宋衍缓慢地抬眼看她，眼神里有暧昧的火光涌动。他轻笑着把烟从唇瓣拿走，女士香烟夹在他的指间显得更加细长，又靠在她边上低头看她，压低了声音缓慢重复她说过的词语：“我是黎雪梨的男朋友，黎雪梨的男朋友也超级紧张。”黎瑰意下意识把一口烟直接咽到了肚子里，心跳都紊乱了一拍。瞥了眼没人在看他俩，她拽了宋衍的领子小声威胁：“宋衍，你别勾我，在现场呢，我们要专业！”宋衍乖乖点头，随手把烟掐灭，倒出一颗薄荷糖含住，又拿起一颗喂给黎瑰意，两个人闲聊一会儿，成功地平复了部分紧张的情绪。走位时，沈清嫌弃宋衍的状态不对，拽着他在耳边偷偷递话，黎瑰意眼看着宋衍眼里的光一点点的暗了下来，表情越来越接近阴鸷深沉的游栩。黎瑰意自己也被沈清念了几句，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把之前塑造的姜早这个角色从体内调了出来。脱掉了套在外面的羽绒服，解开了领口被宋衍系好的扣子，在镜头前，他们重新变回了游栩和姜早这对同样别扭的男女。游栩回来的很早，拎了超市的袋子，把蔬菜随意地堆放在冰箱里。姜早缩在沙发的角落，衬衫下是稍显纤细的两条笔直的腿。游栩坐在姜早身边，伸手抚摸她的头发，被她偏头躲开。他的手在空中顿了片刻又收回，起身将一张老唱片放在唱片机内。低哑婉转的女声伴着失真的老式钢琴伴奏缓缓流淌，游栩跪在沙发边上，把不愿意看他的姜早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姜早为了抗争游栩的囚禁，饭吃的少，身上没什么力气，游栩扶着姜早站在地上，手臂环绕向她的腰间，将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合，声音低沉：“姜早，我们跳舞吧。”说完，他抱着姜早走了一步，姜早被迫也走了一步，冲着他抬起来稍显愤怒的眼。可游栩并不觉得她真的在生气，他暗色的瞳孔与她愤怒的眼对视着，又抬手划过她的脸侧，语气不像是对待囚犯，反而像是对待情人般亲昵：“你终于看我了，姜早，我知道你也想我，你不说我也知道……”也许是游栩的眼神过于热烈，姜早没有将眼神移开，身体被游栩挟持着，脚下又移动了几步。姜早被游栩抱着开始跳舞，她渐渐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放下了心中的提防，审视游栩那张美到让人只想逃避的脸。导演喊卡的时候，黎瑰意下意识扶住了宋衍的腰。为了下一个镜头的连贯性，她和宋衍要暂时地保持这个姿势。他还是游栩，即使化妆老师过来补妆，他也没有移开盯在她脸上的眼神。太像了。宋衍和游栩太像了，只不过是宋衍为了不被黎瑰意讨厌竭力在克制，而游栩更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欲望交叠的目光配在宋衍少年感十足的脸上丝毫不违和，粘稠又绵密的目光让黎瑰意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怎么都没想明白他是怎么能够做到这样又纯又欲的，只知道她的心跳在加速，凉掉的身体也随着他的体温而升温。工作人员离场的时候，收音老师也一并退下了。开机后，黎瑰意重新缠绕上宋衍的脖颈，急切地将一个吻落在了他的唇上。宋衍的睫毛都在轻轻颤抖。他被这个吻打回了原型，把手轻按在黎瑰意的腰侧，又拖着她的腿高高将她抱起，和她一起倒在客厅的地毯上。黎瑰意拽开了宋衍衬衫上的纽扣，崩掉的一颗跌跌撞撞地弹到了沈清的脚前。拍戏的时候总有些意外镜头，这些镜头没有经过精准的设计，却十分真实生动。沈清伸脚踩着那枚纽扣，觉得这个镜头可以一遍过。监视器里，黎瑰意把宋衍的衣服拽得松垮，他的裤子堪堪挂在胯骨上，两条长腿岔开跪在黎瑰意的身体两侧，半裸着轮廓分明的脊背和细腰。画面里是张力十足的凌乱美，人类原始的欲望肆意张扬在两人节奏错落的呼吸之间。黎瑰意对着宋衍的锁骨又吮又咬。虽说这是提前设计好的动作和情节，可除了锁骨湿掉一片的宋衍，没人知道黎瑰意是真的在咬他，一点也没饶了他。黎瑰意总是喜欢欺负他，疼痛反而让宋衍失控地想起了更多和她做爱的场景，一时间有些出戏，被动地在她耳边短促地轻笑。稠密的睫毛划过黎瑰意的侧脸，伴随着宋衍打在她颈侧湿热的吐息，引起黎瑰意不安地战栗。提前知道撤了收音，宋衍在黎瑰意耳边轻咬，叫她：“黎雪梨。”导演没有喊停，情绪在脑海中放纵，黎瑰意胸口快速地起伏着，看着宋衍果断地低头吻上她的唇，手掌顺着她微开的领口向内按揉着探到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