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坐下来用张纸盖住那东西,叫人把海滨别墅带回的标本抬进他的办公室里,那只标本太大了,占据了整张沙发。
他把白天的案情材料翻看了一下,看不出有什么突破,慢慢的困意上来,就伏在办公桌上睡着了,睡着时那东西离他的脑袋只有几厘米,如果这事让别人听说了,又是一个笑话。
一阵冷风吹醒了它,朦胧中他感觉到了一种危险,向后急速一仰,避过了一片扇向他脑袋的黑影,却听哗啦的一声,办公桌上所有的纸张摆饰被卷得漫天飞扬起来,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张书函滚身到角落,拨枪跳起来看时,恰好看到那只怪鸟标本的尾翼隐没在洞开的窗前。
那只标本居然是只活的!
张书函万难置信的盯着被撞碎的窗棂,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难道他连标本与活鸟之间的区别都看不出吗?这怎么可能?
但是那只标本的确飞走了,飞走之前它还干了件坏事,它把白天落在王老头脑袋上的那件东西叼走了。它叼这东西干什么?
好长时间他才从震愕中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意识到林心湄处境不妙,她的供述虽然缺乏基本的逻辑支持,但现在看起来,却有可能是事实。
张书函急忙拨打林心湄家里的电话,好长时间也没人接,再急切的拨打手机,他听到了林心湄在绝望之中的呼救:
&ldo;它飞来了,它来找我来了,它想要带我走!&rdo;
日期:2003-6-1011:38:00
6)怪异的蚕茧
当张书函再度赶到林心湄家之后,目睹的是满目狼籍的残乱,和卧室里那只古怪的蚕茧。
他认为林心湄多半是被一处神秘的力量封进了这只蚕茧里,便想法设法的试图打开这只蚕茧。出乎意料的是,这摸起来极度柔软的蚕茧竟然韧性十足,无论是菜刀砍还是斧头剁,都收效甚微。
这神秘的蚕茧,全然不是布片缠绕而成,而是纤维分子重新组合,从里到处构成的一个整体。
情急之下,张书函打电话给他一个熟悉的朋友,那个朋友在工厂的车间工作,张书函想用车床切开这只蚕茧。
高速旋转的砂轮在天明后没入蚕茧之中,切口处渗出了黑色的粘液,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恶臭,熏人做呕。张书函不敢再切下去,急忙停下来,改用手一点一点的向里撕拆。
从蚕茧里渗透出来的黑色粘液不象是血液,血液的气味没有那种有机物腐烂时所发出的特有恶臭。
到中午时那只蚕茧才不过在表层处撕开一个小小的缺痕,如果林心湄被封在里边的话,这么长的时间只怕是早已回天乏力了。
更何况那股子奇异的恶臭,熏得人五脏六肺都绞成一团,就连处于狂热中的张书函的胃部都因这种气味的刺激而不停的抽搐翻腾。
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结论虽然令人无法接受,但却无可辨驳。
因为那种神秘力量的侵入,刁蛮任性的女孩子林心湄那青春的身体象她床的上被褥一样,被研磨成细微的颗粒与纤维分子组合到了一起,构成了这枚古怪的蚕茧。
打开这枚蚕茧的努力,与肢解林心湄无异。
张书函有一种幽怨的感伤,一种无可奈何的挫折感,一种撕心裂肺的伤痛,一种无可释怀的自责。
如果那天夜里他将林心湄留在刑警队,如果当时他执意坚持陪林心湄进房间并留下来,事情可能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一切,都是从天而落的那个东西所引起的,天上居然会落下这么一件东西,简直太反常了。而反常的事件就可视为妖异,不可原谅的是,他却在一开始就将妖异的因素从案子里硬性排除了。
为这件殊不可解的怪事,他请教过几个不同领域的专业人士。专家断言,以这只蚕茧所表现出的密度与韧性,应该不是自然力量所致。
世界上有许多不可解释的谜题,飞碟,尼斯湖水怪等等,即使多一只蚕茧,也不会影响到世界原有的运作规则。
但是,如果再多一只蚕茧呢?望着b-43号病房里的那只蚕茧,张书函近似茫然的想到。
日期:2003-6-1013:03:00
7)他身体的一部分陪伴着你
民工张金河蹬着自行车走街穿巷,收了一大堆的废旧报纸,后来他进了一家酒吧,在侍应生怪异的眼神下拍出一叠钞票,侍应生的表情立即变得柔和起来。
喝过几杯酒之后,张金河的心情很不错,现在的他,才多少有点象当年的圣诺斯服装厂的老板。不过那种日子已经过去七年了,从七年前遭遇变化的那天起,他就考虑余下的半生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再为别人而活。
虽然他并不喜欢做一个社会最低层的民工,但是,他喜欢当他换上破烂衣服出门收破烂时,老婆金姝看着他时的那种欲哭无泪的表情。
他是一个文明人,文明人的一大特点就是不打老婆或很少打老婆,即使是被逼无奈不得不经常打老婆,也要打得名正言顺打得理直气壮。
张金河就是属于那种名正言顺理直气壮打老婆的类型。但是……但是……但是打累了你总得歇歇吧?拳头可是肉做的,打时间长了很疼的。
金姝喜欢干净,于是张金河费了好大力气才培养起自己不讲卫生的习惯,但是后来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