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你!“阿成,你服侍我袁家也有四十年了吧?”说话之人是四世三公东汉豪门之后——袁术,袁公路。
因为一句“代汉者,当涂高也”的谶语,袁术自认为“当涂”就是道路的意思,而他的字号正是“公路”!所以两年前,袁术在寿春称帝,建号“仲氏”,大兴宫殿,一时风头无两。
此刻他年过四旬,却已鬓白如雪,脸上早已不复当年的神采,写尽了沧桑悲凉,声音微微有些嘶哑,又有些低沉。
连身躯也不再如当年那般傲然直挺,佝偻下来,直有些壮士末路的感觉。
袁术望着这富丽堂皇的宫殿,金龙盘柱,依旧是气势雄浑,这巧妙的布局古香古色,飞檐斗拱,造型别致,当真是雕梁画栋……
然而这一切纵然再怎么美好,再怎么让人流连忘返,却依旧都将告别自己,让袁术如何能不感伤?
跪在地上的那位是一位年过五十的老人,他的背因为岁月的洗礼,已经不可抗拒的驼了下去,然而跪在袁术的脚下,他却仍尽全力的挺直着身躯,恭敬的拜道:“回陛下,老奴侍奉袁家两代,如今已有四十三年。”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仆人。
他的话语中流露出来的只有恭顺,没有一丝一毫劳苦功高、居功自傲的模样。同样,他也是一个几经沙场的军人,他的眼角饱经风霜,双手布满了老茧,有些卑微的模样依旧展现着不可磨灭的腾腾锐气。
袁术叹了一口气,有些激动的致谢道:“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这位老者自幼便孤苦伶仃,到了十岁还是个乞儿。是袁术的父亲袁逢在无意之中看到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大发善心收留了他,让他在袁府中力所能及的做一些杂活。因为人比较机灵,聪明好学,也学得了认字,让袁逢甚得好感,便赏了他一个名字:袁成。
就是希望他能够带给袁家幸运,给袁家带来成功。
也正是这个原因,袁术走南闯北,将士死伤无数,粮草辎重也被数之不尽的丢弃,但是这个仆人却始终带在身边。
听到袁术的感谢之言,袁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感慨涕零,五体投地的大拜道:“陛下切莫这么说,实在是折杀老奴了……老奴这条命本就是袁家所救,此份恩情,便是一生,又如何偿还?”
袁术叹了口气,把袁成扶起,随即眼角却闪过了一抹阴鸷,沉声道:“准备的怎样了?”
袁成神色一震,瞬间兴起了一股大男人视死如归的豪情,雄壮的自信道:“五百精兵个个龙精虎猛、精神饱满,刀枪棍棒无不精通,绝对是一支所向披靡的王者之师!”
袁成越说越兴奋,顿了顿,又道:“老奴断言,此五百精兵可独挡五千敌军,能力远胜曹操之虎豹,吕布之陷阵,比之天兵天将,想必也不妨多让!陛下可是欲重新整备军事,发兵天下,再成大业?”
“发兵天下,再就大业?”
袁术略显失落的摇摇头,眉宇间显得异常的苦涩,这何尝又不是他曾经的梦想?
当年自己坐拥天下最富庶的豫州淮南,手下良将谋臣数百,更有兵马十万,粮草辎重无数,尚不能有所建树。
可如今呢?
百姓贫瘠,军队乏力,钱响不足,粮草殆尽,民心丧失,整个淮南都是一副饿殍千里的骇人场景!
这样的困境,又何谈大业?
袁术很沮丧的叹了口气:“如今天下逆贼百出,而且各个拥兵自重。朕……虽一心想拯救万民与水火,然而天道不公,时运不济。曹操,吕布,刘备……更有小贼孙策屡屡反朕!朕故有天纵之才,与这几方势力久久相持,也能拼个旗鼓相当。然而只手难敌双拳,如今淮南之地,天灾人祸莫能解救,易子而食屡见不鲜。这一切……实非朕无能,实乃天不佑我袁家!”
袁成听的大慌,样子比袁术还要凄惨百倍,拜哭道:“陛下切莫失去了志气!项羽一世豪杰,百战百胜,难有匹敌,不过是疏忽一时,受困乌江,又意气用事,不肯过江,这才丢了性命,失了天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