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芳像是很乐意看见我难受的样子,又说:“秦歌,其实是你爸玩死了你妈,要不是他让你妈住院、打你妈心脏的主意,你妈也许能贱活多几年呢。”我看着温文芳,眼也不眨地看着她:“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想挑拨我和爸的关系?”“是啊,我就是想挑拨你们来着。我和小柔过得不痛快,你们父女俩也该反目成仇才对。不过,我说的话句句属实,你妈确实是你爸和沈寒联手弄死的,你应该找他们算账才对。”温文芳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最后一眼,仿佛在她眼里,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我依然还是最初那个卑贱碍眼的私生女。她看不起我,由始至终都看不起我!我冷笑了下,正想用说话,手机却在这时响了。是傅言殇的号码。夜里,我也需要发泄“傅言殇?”我心里‘咯噔’一下,接了电话。他那边很静,连一点风雨声也没有。我皱了皱眉,忍不住重复道:“傅言殇,说话。”“秦歌。”他沉沉地喊出我的名字,“你在哪?”“我在秦家,怎么了?”“等我,十分钟后过来接你。”傅言殇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霸道,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耳边便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温文芳见我愣住,冷冷地笑开了。“周旋在傅言殇和沈寒之间,你和我有什么分别,不一样都是偷人吗?秦歌,你的下场会比我和小柔更惨的!”我实在没心情纠结她的冷嘲热讽,直接问道:“我妈跟我爸,是怎样认识的?”从小到大,我问过无数次我妈这个问题,可她一次也没告诉我。作为父亲的结发妻子,温文芳肯定知道父亲和我妈的事。果然。温文芳将快燃到尽头的烟扔到地上,像是发泄似的狠踩两脚。“你妈就是个男人给钱,就愿意张开双腿伺候的贱货色,秦傲天也是倒霉,睡了你妈一次,就搞大了你妈的肚子。”“当时秦傲天根本不打算要你,可你妈竟然跑了,偷偷生下你。你说,做小三做到你妈这个份上,是不是特别贱!?”我咬了咬嘴唇,没说话。我妈年轻的时候,竟是出来卖的吗?可她为什么要生下我,并且辛辛苦苦养大一个嫖~客的女儿?我不信,死都不信!温文芳大概看出我不相信她的话,迈步上车的同时,又甩给我一句:“不信你大可以回一趟你老家问问,谁不知道你妈是陪睡的!”老家……老家……说起来,以前每次回去,我妈都不会在老家过夜,吃完饭就急匆匆地催促我我和她一起离开。而外公外婆对我们的态度也很冷淡,即便我妈离世时通知他们,他们也没过来看上最后一眼。我整个人愣在门口,直到父亲走出来问我温文芳都说了什么,我才回过神来。“没,阿姨没说什么。”我违心地敷衍着,心里想的却是,一定要查清楚一切,让那些害死我妈的人血债血偿!父亲直勾勾地盯着,明显不信我的说辞:“你们谈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什么都没说?小歌,我是你亲爸,父女之间应该是没有秘密的。”呵呵,又是这种演烂了的虚情假意。我望着父亲,特别认真地问:“我妈是出来卖的?”父亲一怔,片刻后点点头:“嗯。”我只感觉漫天风雨像是一下子落在我心头似的,砸得我心痛欲裂。再看父亲的表情,除了掩盖不住的厌恶,还有浓烈入骨的懊悔。是啊。见不得光的私生女,身上还流淌着一半肮脏的血液!所以,当初他比沈寒更希望我死,似乎也说得过去。所以,一切的幸福美满,我都没资格拥有,是吗?我狂乱地大笑起来,情绪失控到了什么程度,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了。恰好之时,傅言殇的座驾开过来。他微微侧脸,一字一句的对我说:“上车,陪我。”陪他?我看出傅言殇的脸色不对劲了,可这一刻,我心里突然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念头,便直接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用力的压着我“小歌……”父亲皱着眉,向我打了个眼色。我知道他在顾虑楚玥的事,再看傅言殇,这个说过不会跟我离婚的男人眉目阴沉,怕也是因为楚玥,心情才会如此不好吧?“爸,我想和傅言殇谈谈。你先进去行吗?”我的语气很冲,事实上,我也是故意用这种恶劣的态度的。我是人,没办法在情绪暴躁的情况下还顾虑别人的感受。父亲见我这样说,似乎也不好多说什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行吧。今天我交待你的那件事,别忘了。”我没说话。我不相信父亲没看出来傅言殇的脸色不对,可这个时候,他担心的仍然是他和楚玥的事,而非对我的处境担忧。我心身俱疲,直接对傅言殇说:“你要我怎么陪你?说吧。”傅言殇没说话,手臂一挥,扣住我的后脑勺,温湿的舌尖蓦地探进我口中,狂躁又肆意的吮吻着。我一愣,本能地想要闪避。可他指间的力量异常凶猛,加上车内的空间实在有限,我不但挣不开他,上半身还紧紧贴在他的胸膛前,无法动弹分毫。傅言殇的气息一寸寸沁入我的肺腑,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恶狠狠的吻我,在他看来,今天既然是楚玥的忌日,应该独自缅怀他的心上人才对……可此刻,这个男人却在狠狠地吻着我!傅言殇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困惑,稍稍松开我的时候掌心一沉,捏住我的脖子:“为什么要见沈寒,嗯?”“我……”他竟然知道我去了精神病院?刚才的愠怒,原来不是因为楚玥,而是不满我和沈寒见面?傅言殇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精神病院负责人打电话告诉我了。秦歌,对于一个差点弄死你的人渣,你有什么可念念不忘的!?”我刻意忽略唇瓣上火辣辣的痛意,不可置信地问他:“精神病院的医护人员这么闲?我去一趟,就打电话给你了?”傅言殇薄唇一抿,像是没听见我的问题。但我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不自在的情绪,仿佛是他专程打电话去精神病院,询问我有没有去过那里似的。“傅言殇,你在气什么?”我稳了稳气息,不由自主地解释道:“我去精神病院只是……”“我没兴趣听。”傅言殇冷冷打断了我的话,‘蹭’的一声将座椅放平,欺身压住我的霎那,车窗已经无声无息的关上。我已经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了,当然清楚一个男人压着一个女人是什么意思,沉声道:“你没兴趣听,可你在生气,生气到想强我!”“……生气?秦歌,你有哪里值得我生气?”我看着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傅言殇,你就这么喜欢口是心非吗?刚才吻我的时候,我不相信你连一点醋意也没有!”傅言殇瞳仁一沉,像是被我戳破了那层不愿接受的窗户纸,眼底那抹不自在的情绪更甚,过了好几秒,才嘲弄地笑了一下。“实话告诉你吧,我充其量只当你是解决生理需要的工具而已,我不会对你有任何感觉,更加不会有什么醋意!”我心头一窒,“解决生理需要的工具?你确定这是你的真心话?只要你说了‘是’,从今往后,我便不会对你再存有一分一毫的幻想。”心痛,身也很痛我的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认真。仿佛想彻底掐灭自己对傅言殇最后的那一点幻想。“傅言殇,告诉我,你确定那些都是你的真心话?”我一动不动地躺在他身下,只想听到一个明确的回答。